吴老爷早年走南闯北赚的是行商钱，利润虽高但常年不归家。

一直都是妻女独自在家生活，直到妻子重病缠绵病榻许久，他才收到消息归家。可那时候女儿和自己不亲，妻子也撒手人世。

为了弥补与女儿之间的关系，吴老爷投其所好请了个西席先生教导吴音。西席先生是个普通秀才，生计所迫才来当女儿家的先生，吴老爷本也不放心，但碍于男女大防没人愿意来教，便日日派好些丫鬟婆子小厮跟随。

明明有丫鬟婆子跟随，不知道怎么女儿竟然和他互生情愫！

吴老爷很生气，他一辈子只有吴音一个女儿，但怕伤了为数不多的亲情没有出面，而是给了西席先生大笔的银子与他的家书，用他乡下的老父老母加银子威胁让他走。

后来听闻西席先生说吴音样貌丑陋配不上，故意按照吴老板吩咐说完话走了。

吴音果然心如死灰，躺床上好几日。吴老爷怕出什么问题鼓动女儿说新来了书，出门散散心买买书，以后为父给你挑更好的相公之类的话。

而吴音在出去一趟之后再回来仿佛忘了西席先生，从此不再垂泪，唯一的问题就是很喜欢出门。

吴老爷还特意问了小厮丫鬟，得知女儿也只是去一些女儿家喜欢的地方，自己也曾跟随过的确如此便没有管，还庆幸女儿忘了这段情。

可是没想到一句谎言被吴音狠狠记在心里，因此有了画皮的事。

若不是吴老爷离开过一次家，加上血缘关系画的新皮给了他违和感，吴老爷永远也不会发现吴音走上哪一条路了。

牧折生深思片刻，“混迹在人间的妖分两种，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种讲究你情我愿。前者不用多提，多修习一步就离魂飞魄散多进一步，可后者就不同了。”

“这就像买卖，付了银子，拿到货物。吴音怕是付出情，得了美人面。”

“还有没有救？”

牧折生否决，“我说了，已经迟了。”

吴老爷五雷轰顶嚎啕，“造孽啊！造孽啊！！”

离开的时候灵寰走的有些慢，她心软的在对吴老爷说如果能让吴音不再使用那种脂粉就会好一些之类的话。

不语问：“公子，为何不直接见吴音问娇娘所在地？”

牧折生回首看了眼蹲在地上絮絮叨叨的灵寰，收回目光道：“不是时候。”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宛城道路两旁点满了灯，蜿蜒连绵驱散黑暗，如夜幕上的天河一般点点闪烁。

南北别玩船商客运再次停留，带来繁华与珍奇异宝。

夜很深，但牧折生竟然没有一丝的烦躁，好似以往入夜必须休息，不歇息脑中那根绷了他二十多年的弦就要随时断开是假的。

牧折生不傻，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自他有记忆起就和师父在一起，这种紧迫的感觉年幼时不懂，长大后才知那种迫切是寻找，就像他弄丢了某样东西必须要找到似得。

那是一种信念，刻在骨子里的，他日日受其侵扰安稳不得，但牧折生控制力极好，从不外露，就连随身的不言不语都不知道入夜歇息是为何。

而自打遇见灵寰之后便安宁许多，牧折生不信也得信，他要找到竟然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