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指挥所里,政委赵玉田正焦急的审视着地图,团长韩山河从隐蔽所外大踏步走进,边走边喊:“王参谋!王参谋!敌人的援军到哪儿了?”
“哐——”的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就在隐蔽所附近落下,震得整个隐蔽所都剧烈的摇晃了一下,一蓬灰土和碎渣从穹顶震落,形成呛人的烟雾,在隐蔽所里弥漫开来。
众人不为所动,王参谋借着手电筒的微光在地图上掸了掸,比划着说:“团长!在这!灵庙据点的援军约一个日军小队被一营阻击于徐家铺一线,马店据点的增军一个日军小队连同一个伪军小队被二营阻击于老河口一线,双方交火已有二十分钟,各有伤亡。两个营长派人来报告说,援军没有重武器,他们有信心挡住敌人。”
一旁的孙政委插话了:“老韩,前面打的怎么样了?”
韩山河脸色一沉:“不顺!外墙还是没有拿下,这个常大个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地道迟迟挖不到位,我已把那门九二式派上去了,轰他娘的!”
“老韩,这都快四十分钟了,咱的压力太大了,是不是考虑撤军?”
韩山河没有回答,拧起眉毛陷入了思考。
这一仗是老二团进入华北以来的第一场大仗,前段时间也打过几仗,可都是打了就走的伏击战,干脆利索!可这一次不同了,这一次是攻坚,准备一举拿下土围子给部队搞点补给。
部队现在太困难了,十一月的华北已是寒风呼啸,可许多战士还穿着单衣,薄薄的粗布军装根本就挡不住嗖嗖的北风,感冒发烧的战士比比皆是。
不光是冬装问题,枪支弹药也极度匮乏。一千多号人马,总共才七百多条枪,还尽是些老旧枪械,什么老套筒、汉阳造、章丘造……五花门,应有尽有。全团最拿得出手的也不过是六挺捷克式,还都是仿造的,时不时就得出点故障。
最惨的是补充营,平均两人一条枪,每枪才五发子弹,实在是捉襟见肘。
唯一不缺的是手榴弹,可边区的兵工厂都是土作坊,造出来的手榴弹质量太差,爆炸后大多只有两块弹片飞出,比起日本的瓜弹一炸四十六片那可是差得太远啦。
事情明摆着,要武器就得从敌人手里夺,可敌人也不白给啊,守着据点,通着公路,你打个伏击,缴获有限,想干把大的,就得打炮楼。
鬼子在炮楼里藏了不少好东西,什么步枪、机枪、子弹、手榴弹,甚至还有掷弹筒和迫击炮。除了武器以外,还有大量的储备物资,什么被服、牛肉罐头,香烟,日本清酒……简直应有尽有。每打下一座炮楼,部队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可打炮楼难吶,小鬼子的炮楼修的又高又皮实,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要打下来谈何容易。
土围子位于黑水河北岸,原是一个20多户的小村庄,后被日军改造成了据点,此地为进出太行山的门户之一,是日军封锁晋察冀边区的重要支撑点,因此被扩建成了数一数二的大据点,平时储备的各种物资很多,如果能打下来,油水大了去了。
韩山河想打土围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碍于实力一直没敢动作,这一次之所以敢打,是因为他已经有了七成把握。
他在给旅部的作战信上是这样说的:近日敌人在河间公路上来往频繁,情报显示,这是新鹿、黑水河等地的敌人正在换防,土围子据点刚和新鹿的敌人换防,由新鹿的一个伪军中队连同一个日军小队入替现在的日军吉田大队的一个中队,并携来不少物资。敌人初来乍到,而且以伪军为主,实为难得的战机,我拟趁敌立足未稳之际突然发起攻击,力争拔掉这颗钉子。我拟由由三营和特务连担任主攻,由一营二营和补充营负责打援,再由几只地方武装负责袭扰周边据点,使敌人不敢全力增援。部队深夜出发,先在外围进行土工作业,挖好地道炸塌外墙后再发起攻击,争取一举拿下土围子……
旅部很快就批准了他的作战计划,并且一下子支援了六百多斤炸药,加上团里原有的二百多斤,已有近千斤了。更重要的是,旅部还支援他了一门大杀器——九二式步兵炮。那是老一团在老河口战斗中缴获的,连老一团自己都没用过,旅长硬是虎着脸给借来了,心疼的老一团的孙团长嗷嗷直叫。
这种大杀器可是炮楼子的天生克星,谁都知道,用斧子砍树比用菜刀给力,攻坚也是一样,重武器在攻坚战中的威力不言而喻。有了它,什么样的乌龟壳敲不开?韩山河为此信心满满,准备秣兵历马的大干一场。
他相信,这一次十拿九稳,不但能拿下来,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
谁曾想,战斗打到现在,都快四十分钟了,居然打成了僵局。
撤?太可惜了!
目前弹药消耗颇大,几乎动了血本,就这么无功而返,实在是太难接受了!再说了,借来的大炮还没用上呢,他觉得再拱一拱就能拿下。他一向是个谨慎之人,可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一次,他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