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点文化,又学会了不少字,孟占山就更神气了,连关大山讲的政治课都看不上了,拐弯抹角地说什么要所长休息休息,让他讲讲过过隐,实际上是嫌关大河讲的不好。
你还别说,他讲了一课后反响还真不错,这家伙最大的特点就是善于把枯燥的理论通俗化,话通俗了,就好懂多了,他还能举出好多自己打仗的例子和历朝历代的事例,弄得枯燥的政治课变得精彩纷呈,到后来人们都吵吵着让他转正。
关大和乐得歇歇,能不被这小子提问折磨,还省了备课的烦恼,何乐而不为?于是就交了权,乐得这家伙屁颠屁颠的。
这家伙捧了一本《论持久战,煞有其事地开讲了——
“同志们,今天我们来讲《论持久战!……嗯,关所长,你把头抬高点,怕见人咋的?”
关大和面露苦色。
“我说各位,这可是我第一次拜读***的著作,读完以后啥感觉?一个字,爽!两个字,敞亮!三个字,杠杠的!……在我看来,主席说的痛快啊,我们必胜,日本必败!为啥?……因为啊,那小日本装备虽好,军力也强,可它是一个小国,人力物力财力都不咋的,经不起长期消耗。可咱中国是一个大国,地大物博人多,能够支持长期战争。所以,跟小日本打,就一个字——“耗”,通过打持久战耗死他——”
望着吐沫星子飞溅的孟占山,关大河有点呆了。
这小子吃了什么药,一觉醒来就跟浇足了大粪的庄稼似的一个劲的往外冒。他的认识不一定高深,但贵在通俗,对于一个没有文化的人来说,能够把问题认识到这个成都,还讲的这么通俗,也是难能可贵了。
关大和不由不刮目相看,可对于孟占山的突飞猛进,他却百思不得其解:
——奶奶的,真见鬼了!一个满脑袋高粱花子的土老帽,一眨眼就变成了文化人,太奇怪了!……不行,我得明察暗访一番,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名堂。
……
几番侦查,关大和终于锁定了目标。
夜色如墨,关大和悄悄走近于大学问屋外,贴着窗户仔细扫听。
孟占山在朗读: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关大河好奇,捅破窗户纸往里看。
屋里的孟占山正歪躺在一张木椅上,头仰着,摇着,还间或向后拗着,背的津津有味。
孟占山问:“干爹,背的还行嘛?”
于大学问回答:“嗯!还行,今天这两首背的还挺快,不错。”
关大和好悬没晕过去。
于大学问又说:“好,离别诗咱们已经学了不少了,那你说说,你有何感想?”
“嘿,我正想说说呢,干爹,我觉得这离别诗分三种,一种是傻哭,哭天抹泪的,变着法的摆惨,像柳永的什么寒蝉凄切,对长亭晚,什么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太悲!不好!另一种虽不哭,但满肚子的愁肠,像什么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也没劲!我喜欢另一种,像什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还有今天学的这首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意思杠杠的,让人分别的时候感觉暖暖的,充满力量!这多好,我喜欢!”
“嗯!好!很有见地,儿啊!你这道行是越来越深了啊,可喜可贺呀!”
“干爹!儿在想,现在整天打仗,同志之间难免分分合合,那咱告别的时候该说些啥?后两首诗虽好,可咱总不能在告别的时候背诗吧?你说呢,干爹。”
“嗯,有点意思,你小子想的倒挺远。是啊,咱们告别时候该说啥,无非就是再见,回头见呗,还能整出啥新词来?”
孟占山沉吟半晌,突然间喜形于色:“嘿嘿,干爹,我看这样,咱们在再见的前头再加上两字,活着再见!怎么样,杠杠的,多提气!”
“嗯!有点意思,活着再见!对!连主席都说,只有有效地保存自己,才能更好地消灭敌人,咱们只有活着再见,才能多杀鬼子!……另外,咱们不但要赶跑鬼子,还得活着,要不,靠谁去建设新中国啊?好!好个活着再见!有创意!……”
一阵赞叹之后,于大学问接着开讲:
“嗯……下面咱们就接着讲三国,今天咱们讲一讲官渡之战。这话说啊,建安三年,袁绍击败了公孙瓒,占领了青、幽、冀、并四州。而曹操呢,他把汉献帝挟持到许昌,形成“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局面。建安二年春,袁术在寿春称帝。曹操即以奉天子以令不臣为名,进讨袁术并将其消灭。接着又消灭了吕布。从此曹操势力西达关中,东到兖、豫、徐州,控制了黄河以南,淮、汉以北的大部分地区,与袁绍形成沿黄河下游南北对峙的局面。袁绍的兵力在当时远远胜过曹操,自然不甘屈居于曹操之下,他决心同曹操一决雌雄。建安四年六月,袁绍挑选了精兵10万,战马万匹,南下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