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凌晨,在通往东安县的土路上,一支上千人的队伍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地向县城东门而来,前面和两翼各有二十来个尖兵,统统荷枪实弹,百倍警惕地以战斗队形向前搜索前进。
眼看快要到县城,孟占山才放心地收起手枪,对身后的段峰说:“一营长,火速派出联络员与守城部队取得联系,悄悄进城”
东门外火把通明,驻守县城的我独立团数百官兵燃着火明子于东门外列队迎接,欢呼声震耳欲聋。
孟占山眉头大皱,一脸不快地走了过去。老远就传来独立团团长谢振国洪亮的声音:“哎呀!是孟团长吗?欢迎!欢迎!我是独立团团长谢振国。”
来人身材高大,一身劲装,腰系武装带和牛皮手枪套,身披黄呢子大衣,显得威风凛凛。
其后是一排高大的警卫,一个个身背锃亮的花机关枪,胸束牛皮子弹带,腰插瓦蓝面儿的大肚匣子,显得精悍无比。
“是谢团长吧!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孟占山快步迎了上去,两人紧紧握手。
“干嘛要这么大晚上来啊?这黑漆马虎的,路上难走呢!”
“嘿嘿,不打紧,不打紧,主要是想瞒天过海,隐藏实力我说,谢团长,是不是让你的部下不要欢呼了,咱们悄悄地进城。”
谢振国笑了,“嗨!这是怎么说的?我说孟团长,你也太抬举士匪了吧?值得花这么大心思。”
“老谢,咱嘴头子上可以轻视敌人,战术上一定要重视。”
谢振国摇头大笑,“嗨!孟团长,你就放心吧!我的独立团是主力部队,战斗力杠杠的
不瞒你说,让我们来剿匪实在是一种浪费,一帮草寇,还不把他们砍瓜切菜!”
一番话语让孟占山目瞪口呆,和他同方司令所说简直如出一辙,却让他心里突突直跳。
孟占山是那样的人,人前怎样都可以,但到了具体作战层面,一刻也不会放松,从来都是他让敌人轻视,却从来不会轻视敌人。
眼前的谢团长,让他隐隐有了一丝担忧。
早餐吃的是荞麦面饼子,还有玉米稀饭,用完早餐之后,天已大亮,谢振国照例带着孟占山和陆政委一行视察防务。
低矮的城墙上,独立团的战士们于阳光下排排站立,各种武器一字摊开,有轻机枪、重机枪、中正式、沈阳造、三八大盖,还有六门迫击炮孟占山挨个走过,不时同战士们亲切握手。
“老谢,唉呀你们可真是富得流油啊。”孟占山边走边大声称赞。
谢振国微笑不答,突然间暴喝一声:“全体注意城墙下集合”
“哗哗哗哗”
一种闷重而有序的脚步声立即响起,城墙上的战士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而下,孟占山还没有回过神来,战士们已在城墙下齐刷刷地站立,一个个身体紧绷,昂首挺胸,头顶上罩着一股顶天立地之气。
“好”
孟占山微微一怔,随即大加赞扬,“不错不错真不愧是主力!”
谢振国回过头来,给了孟占山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几个人沿着城墙继续视察,但见城墙上布满了沙袋垒成的工事,沿垛口设有高低不同的掩体和射击口,形成互为掩护的交叉火力,隐蔽处还设有储弹室。
一圈转完,已是后晌,午饭是安排在团部吃的,熊熊的炭火上煮了一盆香喷喷的兔子肉,一帮营团干部人人捧碗,吃得欢天喜地。
“各位,照顾不周啊,只能打几只兔子为你们接风,权当打打牙祭。”独立团的政委周正热情地招呼道。
“嗨!这还不周?我们在冀西,月把不见肉,到了你们这儿,简直是到了天堂我说,吃不了我们可要兜着走啊!”孟占山笑着调侃道。
谢团长哈哈大笑:“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我说,出县城不远就是密林,野味特别多,什么野羊、野兔、野猪、狍子,走路都能遇到,以后大伙缺不了肉!”
“哎呀?这东北可真是个好地啊!”陆政委由衷地赞叹道。
谢振国敬了大伙一杯酒,笑道:“孟团长,你和陆政委已经看过了,怎么样?发表发表评价吧?”
孟占山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大声感叹道:“唉,这人比人,气死人啊你独立团富得流油,兼之人强马壮,哪像我的兵,穿的破破烂烂,还两人一条枪,连一挺轻机枪都没有。”
陆政委跟着解释道:“是这样,我们临出发前,上级说到了东北可以接收日本人的物资,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就把大部分武器都留下了。谁知到了东北才知道,哪儿有那么多的物资?”
谢振国笑笑:“哦,原来是这样。没别的,只怪你们来得太晩了
放心吧,物资我这儿有。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送一批,粮食,被服,枪弹都没问题,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孟占山和陆政委都大为感动,连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