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视身后的了望塔,一脸不甘地撤了下去。
不光是他,连身边的周政委和其他战士也都莫名其妙的相互询问:
“怎么回事,土匪撤了?!”
周政委再也忍不住了,他刚想起身,却一屁股瘫倒在一个弹药箱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太诡异了!
他都已经和谢团长互道来世再见了,土匪们却大发慈悲,于最后时刻撤围而去。
一众战士再也坚持不住,纷纷瘫坐在一堆子弹壳上,精疲力竭地大口喘息着。
谢振国头裹绷带,手上的轻机枪已然枪管通红,但他仍警惕地站着,死死地盯着塔外发生的一切
天已微亮,塔外梁倒柱塌,硝烟弥漫……
遗留的工事、枪支和死尸与大量砖渣碎石混杂在一起,显得异常凌乱……
几颗碗口粗的大树正熊熊燃烧,“噼哩啪啦”的火苗子使视线能及一二百米以上……
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个一个,一片一片,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光是谢振国这一侧,能看到的就有一二百之多。
而这只是大院内的,大院外的小广场上,更是死尸枕籍,密密麻麻的尸首足有三四百人……
就在刚才,土匪们已经打疯了,他们从各个方向向前猛扑,离了望塔只有十几米之遥。
可是,就只这么一会儿,土匪们就撤了个干干净净。
谢振国这辈子经历的凶险多了去了,可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戏剧化。
他不敢大意,没有下令追击。眼前的土匪实在不同于一般,自己已经吃了大亏,他要严防土匪故露破绽,引诱他们追击。
“同志们!咱们不能歇!要抓紧时间抢修工事,恢复塔外的沙包防线!
吴连长,你带一部分人去捡土匪的枪支弹药,千万小心!”
“是!”吴连长大声回应。
周政委在一旁有气无力地开了腔,“老谢,这他娘到底怎么回事?敌人怎么就突然撤了。”
谢振国报以一丝苦笑。
是啊,敌人怎么就突然就撤了呢?
肯定不是土匪发善心,更不会是土匪觉得打不下来。
唯一的可能的……也许是……那个孟占山,他大概搞出了什么动静。
可是,他能干什么呢?连个人影都不见?
罢罢罢,眼下不想这些了,现在就是想破了脑袋,恐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老周,咱们别想了,眼下重要的是守住了望塔,要防止土匪卷土重来。”谢振国大喊道。
“可是,孟团长他们才来,人生地不熟的,咱们应该赶快寻他们一下,以防不测!”周政委不同意。
“嗨!你信我的,那个孟团长比猴还精,吃不了亏!”
正说话间,段峰顺着楼梯一瘸一拐走了上来,虽然是满脸血迹,却是笑容满面:
“报告!独立团一营营长段峰前来报到!刚才打的凶,没顾上向首长报道,请首长原谅!”
“嗨,瞧你说的……”周政委强打精神站了起来,“段营长,咱们在酒桌上见过,我记得你!我说,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恐怕就去见马克思了!”
“我说段营长,你们团长呢?”谢振国在一旁破不及待地问道。
“哦……我们团长说他去干票大的,去端土匪安在西山的指挥部!他让我想方设法帮你们坚持到天亮。”
“什么?指挥部?还西山?……你们怎么知道敌人的指挥部在西山?……
再说了,你们知道那儿有多少敌人吗?……
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走错了路怎么办?端不掉怎么办?被敌人包围了怎么办?……”
谢振国大为不解,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嗨!老谢,孟团长这是想围魏救赵,通过袭击敌人的指挥部来给咱们解围!……
我要是土匪,也会把指挥部安在西山,那里居高临下,俯瞰全城……
再说了,他们八成是干成了,要不然土匪为什么会撤退?……
此人真是高手,满肚子的奇谋妙想!”
周政委由衷地赞叹道,语气里是满满的感慨。
“恐怕没那么容易!”谢振国担忧地说。
突然间
远处枪声大作,各种枪支的射击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
随之而来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城外火光闪闪,地动山摇……
似乎有两支大军迅速地绞到一起,而且越缠越紧,越打火力越猛……
“坏了!我说没那么容易吧,他们遇上麻烦了!”谢振国瞪着一双牛眼,大声嚷嚷道。
“那怎么办?”周政委有些惊疑,他盯着谢振国喃喃地道:“要不然……咱们去增援一下吧……不能看着他们吃亏……”
谢振国想了想,涩涩地道:“不可,老周,你们听听这枪声,怕有两三千人之多,咱去了也是杯水车薪……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