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来登高咏诗!”
孟占山不温不火,推心置腹地道:
“不瞒你说,老伙计,我先前也是又悲又愤,可是现在,我已经不那样了!
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就是因为咏这首词。
你知道吗?当年红军被迫战略转移,渡过湘江之后,人马己经由8万锐减到只有3万,还被敌人四处围堵。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那是何等的悲凉?
这样的阙,放到古代,由最优秀的文人来续写,下阙一定是更添一份凄凉和悲壮。可是,这首词的主人不,他怎么续?他说从头越!
他的下阕豁然开朗,写出了常人根本无法企及的豪迈,和壮志凌云。
结果怎么样?他带着红军从头越,越出了红军的新生,越出了我党我军的今天!
不错,这是我部出师后的第一仗,本想露一小脸,谁知却露出了屁股。唉,丢人呐……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咱们应该像这首词说的那样,放下过去,从头再来!
怎么说呢?就算被领导雪藏了,也要磨练自身,把自身磨的像一把锥子,任谁把咱藏进口袋,也得给他刺破喽,让他藏不住!”
陆政委傻了,他楞楞地盯着孟占山,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孟占山会说出这样一番透彻的大道理,连他也有所顿悟。
这家伙表情严肃,态度也很诚恳,眼窝里还有大片的血丝,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异常艰苦的思想斗争。
陆政委心里不禁掠过一阵感慨——这家伙水平见长啊。
他也读过这首诗词,可他顶多是欣赏而已,而人家却从中收获了这么多!
他突然想起了领袖的另一个论断——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
他没有做到,而人家孟占山,却做到了。
陆政委眼睛一亮,有些深沉地看着孟占山,“老孟,你小子水平见长啊!……要我看,你还能进步,绝不会止步于旅长!不为别的,就为你借诗**绪这一手。要我说,一般人还真没这格局!”
孟占山哈哈大笑:“哈哈,伙计,咱太高看我了!
告诉你吧,这是我在抗大学的,是队里的赵教员教的!
他告诉我,生气时要念制气歌,失败时要念《忆秦娥》,为将者千万不能被负面情绪所左右!”
"哦?什么是制气歌?”陆政委甚是好奇。
孟占山忽然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地又咏了起来——
“一怒之下踢石头,
只有痛着脚趾头,
火冒三丈冲牛斗,
什么好处也没有。
只有忍耐才能进步,
一发脾气就是输,
只有成了级的级,
你小子才能扬眉吐气……”
“哈哈哈哈——”
陆政委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只在一瞬,他一路积攒的郁闷之气,好像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