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运弹药前往农安,在没有发现任何敌情的情况下,便远远地撒出尖兵,大模大样的转大路行进。
突然间,头顶传来阵阵马达声,远处的尖兵大叫:
“敌机来了,快隐蔽!”
军情紧急,战士们匆忙赶着驮着弹药的骡马一窝蜂地往道路两旁的杂树林里躲避,一时间人喊马嘶,队形大乱。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响起,道路两旁地动山摇,一时间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四架敌机丢完炸弹,嗡嗡嗡地飞走了……
可十三团的损失却大了,二十多名指战员阵亡,十多匹骡马被炸死,还损失了一批弹药。
最关键的是,向导被炸死了,电台也被炸坏。
他娘的,这倒霉劲真是没法说了。
十三团完全和面失去了联系,段峰心急如焚,忙令报务员抢修电台,可电台故障甚重,怎么也修不好。
段峰急了,命令继续赶路,为了避免再次挨炸,他命令全团避开大路,沿山路继续前进。
部队沿着崎岖的山路又走了四五个小时,情况越来越糟,按时间己经该到农安了,可前面却进入了丘陵地带。
地图显示,农安周围是一马平川。
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们——迷路了!
日头已西斜,眼看就要天黑。
怎么办?怎么办?
段峰命令部队停了下来,在一处小山包召开了营以干部会议。
当前重任在肩,可部队却迷失了方向,还与级失去联系,虽然段峰身经百战,可像这种的尴尬局面还是第一次遇见。
会议开了半个小时,众人困坐山头,一筹莫展。
此时,夕阳西下,薄日如霜!
深冬的寒气使众人的眉梢眼角全都挂了白霜,却依旧无法遮掩他们眼底的血丝。
远方传来轻微的异响,一直紧皱双眉的大虎突然两眼一瞪,沉声道:“有情况!”
“嗯!好像是有队伍过来!”二虎支愣着耳朵应和道。
顺子闻言快活地叫喊了一声,“哈哈!八成是咱的部队来寻咱来了!”
众人大喜,连忙举起望远镜向远处观望。
苍茫的暮色里,远山和旷野都被一层黑纱笼罩,很突兀的,就在正西面的公路,闪出一支全副武装的大部队,正顶着寒风疾进。
公路尘士飞扬,就像卷起一阵狂风,段峰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大兵团行进。
望远镜里,车是车,炮是炮,一队队步兵整整齐齐,耀武扬威,头的钢盔闪闪发亮。
本来是急行军,可人家行是行,列是列,就像检阅似的,远远望去,真有一股王牌军的气势。
“妈的,是国民党!”
“我靠!好大的阵仗!”
“传我命令,就地隐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是!”
部队立刻隐伏,战士们咔咔打开保险,又给骡马套嘴套。一众干部纷纷卧倒,举起望远镜仔细观瞧起来。
土路,敌军行色匆匆,卷地而过,足足有四十多分钟才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旷野……
“妈的,怕有一个师。”
“看样子是新一军,有不少大口径火炮!”
“娘的,新一军不是在德惠吗?难道咱们误打误撞,闯到德惠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定论……
段峰满脸焦急之色,心里像开了锅似的:
——娘的,八成是闯到敌占区来了。
——靠!又是挨炸,又是损失向导,又是被炸坏电台,现在又迷了路,闯到敌占区来了。这,这,这……这简直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
——唉,关键是怎么到达农安,把弹药送去,其它的都是浮云。
眼看没有头绪,段峰命令大家先吃点东西,二虎带一个连警戒,政委陈德章组织炊事班把大饼子发给全体官兵。
此时天已擦黑,北风呼啸,气温骤降到零下30多度,奇冷无比。
唾液不落地就能结冰,枪栓拉都拉不开,大饼子一口咬下只划出几道白印。
就这样,在滴水成冰的无名山,十三团完全陷入了困境。
“同志们,我们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定要脱离困境!”
“嗨!漂亮话谁都会说,关键是有啥办法?”二虎在一旁瓮声瓮气地道。
段峰一怔,随即斩钉截铁地回答:“事在人为,我就不信想不出办法!”
突然,远处的哨兵火烧火燎地跑了过来,“团长,不好了,又有情况!”
果然,远处的天际隐隐射来无数灯光,随即有马达声隐隐传来。
众人立即紧张起来,重新举起望远镜向远处观瞧。
车队越来越近,借着车灯和天际的最后一丝余辉,隐约可以判断,车队大概有二十多辆汽车。
前面是一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