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镇静:“胡闹!你以为我不想把他救活,东总都来命令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都没法交代!”院长说完就匆匆走了,手术室里还有二个受伤的战士等着他救治呢。
听了院长的话,小王没词了,他坐在孟占山身旁默默地守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小王很快就被打发走了,特护病房要求严格,不让外人进来。
陪床的是那个女军医,她把原来的护士赶走了,坚持自己护理孟占山,从换药打针到吃喝拉撒,她一个人全干了。
她从早到晚不离病房,就在病床前的地上铺一床军毯,夜里就睡在那里,只要孟占山有一点儿响动,她一咕噜就爬起来。
医院知道这样熬着不行,三番二次要派人换她,可她说啥不干,硬是坚持。
孟占山退烧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了。当他睁开双眼时,看到的就是女军医。
“女菩萨,这些天都是你照顾我吧?”
“哎呀,你醒啦,你怎么知道的?”
“嗨,这么一个大美女老在我眼前晃,暗香浮动,沁人心脾,我老孟便是在梦中,也惦记着呢……”
女军医哭笑不得:“你这人,刚刚好点,就胡说八道。”
孟占山笑得极苦:“嗨,苦中作乐嘛!有道是,苦中作乐,韵味更长。”
“你呀,真的和别的伤员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这儿住的基本上是重伤员,这些人大多是战斗英雄,战斗英雄脾气都大,一疼一躁就骂人,逮什么人骂什么人。也有不骂的,整天什么话都不说,就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怪瘆人的……唯独你……”
“如何?”
女军医抿嘴一笑,“你让我想起一个笑话,有个乐天派从楼上掉下来,每经过一层楼的窗口,他就对楼下心惊胆战的朋友高喊:瞧,我到现在还没事儿呢。”
“哈哈哈——”
孟占山咧开嘴笑了,笑得伤口都痛:“天那,还有那么大心脏的人?我跟他可没法比。”
笑完了,孟占山注视着女军医,轻声道:“笑归笑,姑娘,噢不,女军医,谢谢你这几天来的照顾,我,却无以回报——”
“嗨,首长,你说哪儿去了?……照顾你是我的义务,我是医生嘛。”女军医也注视着孟占山,脸上满是柔情。
孟占山道:“你别当我不知道,医生的活儿是治病,你现在连护士的活儿也揽下了——”
女军医正色道:“首长,真正应该感谢的是我,你救了我一命,还保住了我的贞洁,我现在回报以万一,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要是再客气.会让我良心不安,终生负疚的……”
女军医说得恳切,能言善辩的孟占山倒一时没话了。
女军医笑了,问:“首长,怎么不说话了?”
“嗨,我在自卑呢。我就纳闷了,你怎么笑得这么好看,让我们这些丑人都觉得惭愧!”
“你——”
女军医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她摘下口罩,连咳带喘,斯文的脸上五官精致,好像盛开的白兰花。
孟占山却愣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痴痴地看着……
按道理说他不该这么看,可他的眼睛没法移开……很快,他的眼里就闪出泪花……
女军医一惊,忙问:“首长,你怎么啦?”
孟占山不答,下一秒,他已经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