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河底有大量淤泥!就算有个把游过去,也早冻成冰棍了!”
孟占山沉默了……
如此说来,构筑高强度的工事实属没必要。
更关键的是,这么多人,这么多部队都跑去守一座桥,又有点浪费。
再说了,也施展不开呀。
“段峰,你小子听着,暂时不要跟别人乱说……这事很重要,我要好好考虑考虑!”
“是!明白!”段峰立即明白了孟占山话中的含意。
放下电话,孟占山的一颗心高高悬起,大脑开始紧张地运作。
已是黄昏时分,太阳在西边悬得很低,仿佛受到了河水的引力,眼看就要掉进河里。
孟占山扯开胸前的扣子,一路走向河滩,任河风嗖嗖吹进胸口……
说实话,他完全同意段峰的说法,这里只要放几千人马,必要时炸桥,就能完全堵住敌人的退路。
可是,如此一来,他的大部队怎么办?窝在这儿完全失去了意义。
而且,万一廖兵团还没到此就被……
我勒个去!
那,那,那……那也太憋屈了。
前面的仗没赶上,大伙本就意见一箩筐。原以为这次捞到大仗了,万一再狗咬尿泡——空欢喜一场,大伙还不吐了血?
等等!他的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般一闪——
如此这般,倒不失为一个机会!
上级不是先派我们迂回到海城,拦截沈阳之敌逃营口,后来又改派我们到此堵截廖兵团回沈阳。
目前情况下,只要在这里放他个几千人马,必要时炸桥,堵截廖兵团退沈阳应该没有问题。
如此一来,我何不将主力部队渡过浑河,向沈阳进军!
此念头一出,他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像鱼漂子似的猛地往上一冲,胸口一阵紧抽。“警卫员!警卫员!”孟占山大吼。“有!”小王颠颠地小跑着过来,叫了一声,“首长!”
“赶快通知团以上干部开会!”
“是!”
一袋烟的功夫,几个团干部纷纷赶来,大家兴致勃勃地向孟占山汇报着布防情况。
很快的,在孟占山的召唤下,大家聚集在行军桌前,借着夕阳看向地图。
“各位,到目前为止,我们接到过两个作战任务,先是中央军委指示我们占领海城,切断沈阳之敌南逃营口的退路。后来,东总改派我们到此堵截廖耀湘兵团退往沈阳。
各位,眼前的巨流河宽100余米,深二、三米,河上只有一条铁路桥可以通过。只要我们在这里放他个几千人,必要时炸桥,截断廖耀湘兵团撤退沈阳应该没问题。
这样一来,咱们大队人马渭集在此就没有意义。
各位,现在锦州已经打下了,长春也打下了,廖耀湘的十万大军也在铁桶阵中,剩下的,也只有沈阳和营口这两大股敌人了,吃掉这两股敌人,显然势在必行!”
孟占山的目光巡视了众人一圈,声音铿锵地继续道:
“与其把主力耗在这里,不如我们直接打进沈阳拖住敌人。我们用主力打沈阳,即可以拖住敌人逃营口,又可以随时机动到巨流河堵截廖耀湘兵团的退路。
因此我决定,留下段峰团守巨流河,大队主力直取沈阳!大家意下如何?”
孟占山的话说完了,大伙面面相觑,像一截截电线杆戳在那里。
此时此刻,沿河一字排开上万人马,到处吵吵嚷嚷的,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指挥所却突然安静下来,如同坠入冰窟。
人们屏住呼吸,愣愣地瞅着他们的队长。
这,这太不合理了吧?
区区一个冀西大队,就敢攻打沈阳这样的大城市,这,这,这也未免太不把国民党当干粮了吧?
孟占山仿佛看透了众人的心思,“各位,至于孤军深入是不是太冒险?其实不然。因为敌人是败兵,正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阵脚已乱,我们完全能够以少胜多。”
经过一阵苦思,众人纷纷将灼热的目光投向孟占山,尤其是郭胜利,这家伙把后槽牙一咬,“干!队长,我就认准一个理,那么大个战场,千军万马都动起来了,决不会只盯着一个小小的廖耀湘,大头绝对在后面!要不让咱冀西大队恶恶地打一仗,那世道也太不公了,老天都瞎了眼!”
一边的王参谋长苦笑了一下,随即声音沙哑地说:“队长,叫我怎么说呢?你这实际上又是在抗命!而且风险还不小!不过,怎么说呢?我个人认为,你的方案是最佳的!”
孟占山把目光移向了陆政委,“政委,你说呢?”
陆政委的喉结哽噎了一下,沉默了两三秒,终于声音发颤地说:
“老孟,你他娘的!简直是和尚打伞——无发无天!我说,哪天你被枪毙了,我一点都不奇怪!
唉,经过靠山屯一战,我也想明白了,我现在只问你三件事!”
“请讲!政委。”
“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