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里开外的一处林荫道上,腰缠蟒鞭的年轻沙匪问了穆萨一个相似的问题,“大哥咱们这多人,为什么不拿下那帮汉人!”
穆萨咧嘴一笑,扯动着脸上的伤疤更显狰狞,说道:“桑格,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可有些时候还是要多动动脑子。那帮练家子身上没什么油水,但吃下他们我们要折损不少弟兄,况且天山派也确实不好惹,结下了梁子咱们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桑格闷闷的道:“我不是看那秃驴如此不识抬举,这样放过太便宜他了嘛!”
刀疤男子爽朗一笑,拍了拍桑格的肩膀道:“兄弟有这份心就够了,我也实在不想沾染僧人的血,算了吧!”
那猥琐的瘦猴男子道:“大哥说的不错除了一点,那伙人可不是没油水,里边一大一小的两个娘们我看就比什么都值钱。”
蓄有字胡的中年汉子一脸嫌弃道:“你这老色胚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瘦猴不以为耻,淫笑道:“这回咱们满载而归,老子要到镇上的窑子里好好潇洒一番。”
几名沙匪嘿嘿一笑,桑格突然捂着肚子道:“几位大哥对不住,我这又不舒服了要过去方便一下。”
穆萨笑骂道:“就你小子事多,给老子滚远点。”
桑格点头哈腰的驾着马离去,待跑出了几里他环顾四周确定了没人跟随后静静来到了绿洲边缘的一颗大杨树下。年轻的沙匪此刻脸上哪还有一点肠胃不适的样子,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密信悄悄的塞入杨树底下的石缝中,做完这一切后才小心翼翼的驾着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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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绿洲西面二十多里的沙漠中,韩彦一行人简单补给后又重新开始了旅程,只不过队伍里多出了一道身影,正是那身披赤衣的年轻僧侣。
张凤阳走在僧人的一旁小声问道:“不知小师傅来自那座宝刹?”
“阿弥陀佛。”年轻僧人双手合十道:“小僧法号慧明乃一介云游僧人,未有固定的庙所,之前多谢诸位施主相救。”
“此乃吾辈习武之人应尽之义,小师傅不用挂怀,还请您将先前在商队的遭遇细说,以免之后我们再碰到那伙沙匪毫无防备。”张凤阳说道。
那和尚轻宣佛号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他所在的那支原是从明朝关口附近互市归来的商队,打算途径古车师、高昌故地后前往西面的叶尔羌汗国。只可惜路遇‘赤沙盗’被劫掠到那处绿洲,途中穆萨曾把慧明一人丢下,待他赶到时见到的已是那副地狱般的景象。僧人只得护住商队主人的尸身不受辱,双方僵持不下直到韩彦他们赶来。
苏放笑道:“和尚看来你的经没白念,那匪首竟对你另眼相看!”见苏鸿羽瞪了自己一眼,他赶忙闭嘴。
张凤阳沉思道:“听闻那穆萨从不杀僧侣,想来传言竟是真的。”
常林道:“师傅这伙沙匪手段极其凶残,定是西域的一颗毒瘤,咱们天山派为何不铲除了他们?”
张凤阳和梁子韬二人对视了一眼苦笑道:“你以为我们没想过吗?两年前算上掌门在内,我们兄妹六人就曾经下山想要对付过这伙恶徒,只可惜他们来去如风且没有人知道老巢的所在,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苏鸿羽点了点头道:“我在于阗时听闻这赤沙盗和血离窟的人有关系,不知是真是假。”
苏红缨冷笑道:“我看不会错,这也就能解释他们为何行事如此歹毒。”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西域同样也不例外。除了吐鲁番、叶尔羌等地大大小小的十几个门派外,天山派作为被中原武林所认可的名门自是西域江湖执牛耳者。不过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位于天山西麓临近昆仑山附近的血离窟,却有着曾让中原武林都为之战竦的四大邪道宗师“西域四魔”。十多年前这四魔曾在中原武林掀起过腥风血雨,可惜后来败在‘儒侠’李隋林之手被逼立下毒誓终此一生不得再入中原。这四个魔头回到昆仑山老巢后偃旗息鼓了一段时间,近年来又开始在西域一带兴风作浪起来,素以正道自居的天山派与他们积怨颇深双方早已是不死不休的态势。
听了苏鸿羽所言,张凤阳眉头紧皱道:“若果真如此,我回山后定要与掌门好生商议,绝不能让血离窟的跟脚就这么在我们眼皮底下晃悠。”
众人接着赶路,天色将暗,一行人围起了‘驼城’准备在一处荆棘地过夜。晚饭过后韩彦跟慧明和尚闲聊起来,他在崇仁时涉猎过一些佛道两家的典籍,之前就对这两家学说兴趣颇深。只是后来为了考取功名听从了当时古易的建议,摒弃掉了这些‘杂学’,一心一意钻研起儒学来。
一路走来韩彦见赤衣僧人不仅相貌俊秀且谈吐非凡,颇合其意故大生知己之感。夜已深,韩彦和慧明二人还在讨论着一些佛学上的话题丝毫不觉得疲倦。苏放最是不喜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他曾说过“西域这边什么都好,就是求神拜佛的太多,又是菩萨又是真主的,在他看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