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荣庆面露惑色,身旁心腹下属这时躬着腰在其耳旁低语了几句,荣庆闻言不悦道:“怎么先前没听你说起?”
原来三日前翠衣男子的书童携书信上山,恰逢荣庆拿着酒肉到一位他巴结多时,与其交好的香主处赌骰子。正好与送信书童错过,故而他也是刚刚才听闻此事。
手下心腹嘿嘿赔上笑脸,荣庆冷哼一声不说也能猜到,定是那书童上山时打发了些好处。否则以他对手底下这几块料的了解,定不会平白无故让一个外人进山!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直觉告诉荣庆,眼前之人恐怕并不简单。于是他抱拳道:“这位先生,您派去送信的人已经上山,至于为什么没有回信…呵呵小的们也不清楚,兴许是您信上的内容在教主那不讨喜。”
“哦…是吗。”那人沉默片刻后道:“那不知为何我那书童也不见下山?”
“这…”荣庆又望向身旁下属,矮个心腹低声道:“三日前我领着那送信的小子上山,当日在总坛值守的是…是宋护法。”
荣庆闻言扬了扬眉心道不妙,下属口中的那位宋护法乃是教中三号人物,他武功极高奈何行事过于狠辣。许多玉龙山上之人包括荣庆在内,都不敢与之亲近。
且听闻此人极为痛恨朝廷,教中但凡有敢人露出半点向朝廷妥协的意思,这位宋护法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格杀!此番朝廷攻山他的战绩也最为彪悍,不仅孤身入营击杀了领军的总兵官,后来东厂、锦衣卫派出的高手也有半数死于他手!
正因如此教主杨玄通视其为左膀右臂,教中大事都对他颇为倚仗!
“此人既自称朝廷的说客,那他信中所言定是招安、劝归的话语,唉…那送信的小子也是倒霉,偏偏落到了宋老怪手里。”荣庆心中叹息,说来奇怪往日里他也不是个耐着性子的人,可今日一见这绿衣男子,不知为何竟不敢生出半点冒犯之意。
于是他转念一想道:“实不相瞒,杨教主近日正在闭关,一概不见外人。先生今日不如留下名号后先行回转,待教主出关小的们再代为传达。”
这话倒也不全然是敷衍,白莲教主杨玄通确实已经闭关半月有余,教中事物暂时都交由宋金刚等几位心腹打理。今日之事荣庆也打算向教中通报,至于能不能传到杨教主耳中,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了。
翠衣男子闻言沉默半晌后开口道:“我已有约在先,于三日前在信中说明今日来访之意,杨教主若还避而不见,失礼的就不是在下了。既如此也不劳几位兄弟相传了,在下这就亲自拜山!”
说罢只听翠衣男子朗声道:“玄通前辈!您在江湖上久负盛名,北山亦是敬仰已久,不会不知仅凭一山之力对抗朝廷绝非长久之计!愿您念及这玉龙山上数百口人的身家性命,接受晚辈的提议,烦请现身一叙!”
话音从那翠衣男子口中传出,宛若海中波涛延绵不断的向整座玉龙山扩散开来,山中的鸟兽飞禽被这音波惊扰纷纷躁动!一时间鸟鸣犬吠好不热闹,仿佛地动来袭。
至于荣庆几人,在话音传出的一刻忽觉天地旋转。身边那几个心腹喽啰几乎瞬间倒地,而荣庆自己则凭借一点内功根基,以刀杵地勉强站立着没有失去意识。
不多时玉龙山间传来几声长啸,七道身影从山林中跃出,从四面八方将翠衣男子团团围住!为首之人孔武有力手腕处套有铁环,正是白莲教护法宋金刚!
这时荣庆也慢慢回过神来,他环顾四周惊觉所来之人尽皆教中坛主、香主级别的高手,除了宋金刚外共有六人,也就是说教中近半数的高手来到了此处。
“吴香主...”荣庆偷偷靠近一位往日交好的香主旁,方要开口就听那老头儿沉声道:“这里没你什么事,退到一边去!”
那位姓吴的香主神态凝重,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翠衣男子,说话间看都没看荣庆一眼。荣庆见状乖乖识趣的退到吴香主身后,却见那宋金刚仰着鼻子打量了几番翠衣男子后开口道:“你就是那个李北山?我还当是什么有三头六臂的人物,现在看来不过一个白面书生嘛!”
“三头六臂在下自然是生不出,不过却也算得上个读书人!”翠衣男子望向宋金刚温文儒雅道。
“哼…读书人。”宋护法冷冷道:“老子可没见过你这般狂妄的读书人!”
他望四周几位坛主、香主道:“几位兄弟,这小子三日前派人上山送来封信,你们猜信上都写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一位激进派的坛主道:“无非是些封官许愿,让咱们接受朝廷招安的屁话。”
“不不不!赵坛主您太看得起咱兄弟几个了…”宋金刚摆了摆手,脸上满是嘲弄道:“这位北山先生要求咱们教主只除恶首,以此换取朝廷不再追究山上其他人的罪责。至于他信中提及的所谓首恶,哼...我只能告诉诸位,若教主真依他所言咱这些坛主、护法能活着离开玉龙山的怕是不出三人。”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