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可以说,苏家的一子两女,都是跟着白头犼长大。苏庆芳小时候在外面被人欺负,白头犼从来都是二话不说,上去就干。所以,苏定方总说苏庆芳的骨子里,有一点白头犼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想到了就去做,根本不会去顾虑后果。
“爹,我回来了!”
苏庆节大步流星进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端起水碗咕嘟咕嘟就一饮而尽。
苏定方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他蹙眉道:“吉祥儿,能不能有点仪态?”
“爹,我怎么就没有仪态了。”
“你看你,坐没坐相。”
“我累啊!”苏庆节大声道:“昨天打了一天,然后又监视诡异离城。
爹,我可没有乱来,真的是在做正事。你不知道,昨天我在崇德坊,可杀了十三头诡异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厉害,行不行?”
苏庆芳抱着白头犼坐在一旁,不满道:“狮子,你昨日在崇德坊耍够了威风,怎么就不想着去保护阿爹呢?爹昨日在延平大道,和数以百计的诡异搏杀,差点丢了性命。如果不是有异人相助,你今天就见不到阿爹了。你痛快了,爹受伤了。”
“爹,你受伤了?”
苏庆节忙站起来,跑到了苏定方的身前。
对他的紧张表现,苏定方很受用,笑眯眯道:“些许小伤,不碍事的。”
“没事就好!”苏庆节松了口气,道:“不过阿爹,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就被诡异伤了?”
苏定方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瞪着苏庆节。
苏庆芳从桌上抓起一个果子就砸了过去,“狮子,怎么和爹说话的?你现在是异人,异人就了不起了吗?还不给爹道歉,否则我就让白头跟着我,还不快道歉。”
“爹,对不起。”
苏庆节看了一眼趴在苏定方身边的白头犼,心里也很绝望。
白头犼这家伙,平时都还好。
可只要二姐在家,谁叫都没有用。
若是苏庆芳真把它带走,这家伙绝对会屁颠屁颠跟着,他喊破喉咙都没有用处。
苏定方冷哼一声,突然道:“对了,今天早上,太尉府来人了。”
“怎么?”
“长孙太尉让我问你,有没有兴趣进左右领左右府,当个千牛备身?”
“我?千牛备身?”
苏庆节想了想,道:“没意思!
李家叔叔当个千牛备身,忙的天天不见人。
我才不想跟他一样,到时候东奔西跑的不说,还有一大堆规矩束缚我。自由自在多好,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去,我不要做那千牛备身。”
这父子两人的对话若传出去,不晓得要气煞多少人。
千牛备身,那可是六品官员,多少人想做都不行。
左右领左右府,又名千牛卫,是天子身边的人。想要加入,不但要身家清白,且要是勋贵子弟。苏庆节可算不得勋贵,哪怕他老子是中郎将,但距离勋贵还有一段距离。一般人想要成为千牛备身,在加入左右领左右府之后,也要从基层做起。
运气好的,是一个主仗。
运气不好,那就从一些杂役做起。
似苏庆节这种进去就是千牛备身的事情,可不太容易出现。
可这家伙,居然还拒绝了?
苏庆芳道:“狮子,你今年也二十了!”
“是啊!”
“可你看别家的孩子,二十岁都开始出来做事。
你整日带着白头游手好闲,别以为我之前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你还跑去和尉迟宝琳打架。尉迟宝琳好歹也是卫尉校尉,你呢?却天天惹是生非,让爹为你操心。
你也该收收心,找个事情做了。
就算不去做千牛备身,至少也要有个差事才对。”
“差事?”
苏庆节露出沉思的表情。
苏定方笑了,朝苏庆芳竖了个大拇指,那意思是说:乖女,说的太好了!
却不知,此时此刻,苏庆节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老脸,花白头发,一脸奸诈笑容。
“什么差事,能比得上我们不良人?
论刺激,我们每天要面对的,都是亡命之徒,江洋大盗;论行动,我们不守任何规矩,只要是在长安,被我们盯上,就可以抓人,而且生死不论。没事的时候,早上来点个卯。不想点卯的,说一声,根本就没人管。在街上转转,吃杯酒,听个曲,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就算是被上官看到,就说是在执行公务就好。
老弟啊,我当了几十年不良人。
你看看我,也不缺钱,却一直没有退,不就是为了这份舒坦。
看到不平的事,只管去管。不服?简单,抓进来,丢刑房里,打死了都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