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灵在房间门口探头出来,但立刻被柳娘子抱了回去,随后砰的关上房门。
苏大为咬着嘴唇,轻轻叹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一眼蹲坐在旁边的诡异,轻声道:“三郎,我是不是真的有些妇人之仁?”
“汪!”
“其实,我只是觉得她可怜。
一个女人,把最好的年华寄托在一人身上。她没有错,却最终抑郁而终……
唉,可能我真的有些妇人之仁了!你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女鬼总是美好的,善良的,却让我忽略了她心中的怨恨。好了,以后我不会在心慈手软,害人害己。”
“汪!”
黑三郎歪着脑袋,看着苏大为。
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神采。
苏大为笑了,拿着那副画,转身就往厨舍走。
“喂,你去哪里?”
柳娘子突然打开房门,冲他喊道。
“我把它烧了,免得再出事。”
“烧什么烧,好歹也是字画。
明天去找个僦柜把它典当出去。好歹也是前朝妃子的藏品,总不会太便宜了。最近家里支出是在太多,典个三五贯钱,也能缓解一下。你个家伙,简直就是败家子。”
说完,柳娘子砰的就关上了房门。
苏大为站在那里,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要说过日子,果然还是阿娘会过日子。这算不算是废物利用?
在持家过日子,精打细算这方面,苏大为觉得,他实在是比不过柳娘子。不过,必须承认,柳娘子说的也没错。这可是元妃留下来的物品,应该也不是普通字画。
虽说里面的鬼怪被他消灭,可不管怎样,也是古董不是?
苏大为拿着字画,回到了中堂。
他在桌前坐下来,把字画重又打开,然后又看了两眼,目光最后落在了画的落款上。
“展子虔是谁?”
苏大为低头,看着身边的黑三郎问道。
黑三郎翻了个白眼,汪的叫了一声。
妈的智障,本汪又怎知道,谁是展子虔?
苏大为忍不住笑了,摸了摸狗头,目光重又落在了那字画上。
要不,回头问问安文生?
他心里嘀咕着,把字画卷好了,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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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宝琳并没有喝多,虽有几分醉意,但头脑却十分清醒。
回到家,他直奔后花园里。
一个体魄雄壮,如黑铁塔般的老人,正光着膀子,在花园中舞动长槊。
在不远处,一个中年女子正在温酒,笑眯眯看着那老人。
看见尉迟宝琳过来,她招了招手,示意尉迟宝琳过去。
“母亲,阿耶今天怎么如此好兴致?”
那女子姓杜,是尉迟恭的妻子,也是尉迟宝琳生母。
“是啊,今天不知怎地,突然来了兴致。”
“二郎和三郎都睡了?”
“嗯,都睡了。”
尉迟恭膝下共有三个儿子,尉迟宝琳是长子。
次子尉迟宝琪,幼子尉迟环。
其中,尉迟环年方十岁,而尉迟宝琪,也不过刚过了十五。
“吃酒了?”
“吃了一点。”
“那好,正好可以陪你阿耶在吃几杯。”
“好啊!”
母子二人说着话,那边尉迟恭也停止舞槊,喘着粗气走过来。
有家将上前,把那杆大槊接住,然后递了毛巾给他。
尉迟恭擦了擦身上的汗水,从架子上拿起一件大袍披在了身上,迈步走了过来。
“听说,你今天去帮人搬家了?”
“嗯。”
“就是你说的那个异人?”
“对,就是他。”
“感觉如何?”
“聪明,也很低调,而且很警觉。”
“能做朋友吗?”
“能!”
“能做朋友,那就继续处着,不必太热,也不要太冷,自己拿好尺度。
他和苏家那头狮子不一样,你要注意些分寸。还有,要防着程家老鬼,别露了马脚。
那个糟老头子坏的很,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会贴过去。”
“阿耶放心,孩儿明白。”
尉迟宝琳说着话,给尉迟恭倒了一杯酒。
“阿耶,大娘是哪里人?”
尉迟恭有一个前妻,是他贫贱时的结发妻子,大业九年就已经过世,享年只有二十五岁。
之后,尉迟恭才娶了如今的杜夫人。
杜夫人蹙眉道:“大郎,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她倒也不是不满,事实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