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出了什么事?”
“差点着了咥运的道了。”
苏大为低骂一声:“他若是半妖,那长安城中的半妖与他是何关系?当日万年宫大水,是有人在山顶做了手脚,那些人,与他又是何关系?”
“不不会吧!”
饶是安文生胆大,听到苏大为如此说,也感觉头皮一炸,心中暗呼不可能。
苏大为这个脑洞太大了。
“你我都忘了,咥运是什么人了。”
“咥运?什么人?”
“他可是趁太宗驾崩,鼓动阿史那贺鲁叛唐之人,此人野心勃勃,绝不甘心屈于人下。对他来说,最好的情况,就是大唐继续乱下去,他可以有充足的时间,继承西突厥的力量,然后”
后面的话,被夜风一吹,安文生没有听清。
但他听明白一点,咥运的确有可能这么做。
因为大唐的混乱符合咥运的利益。
谁说此人与李治有协议,就不会暗算李治了?
他要的只是借大唐之力,除去西突厥内的政敌。
他要的是一个混乱的大唐,可以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整合势力,重新成为草原霸主,成为可汗。
一个迅速强盛的大唐,一个大权在握的李治,绝不是咥运所愿意看到的。
苏大为的猜测虽然大胆,但并非无可能。
这几年他在长安经手的案子,除去人的,相当一部份和半妖有关。
在这背后,似乎总潜藏着一只看不见的黑手。
如果说咥运便是藏在后方,暗中谋划布局之人,一切便都能说得通了。
当然,不管是不是咥运,现在都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必须赶紧离开突厥人的势力圈。
以咥运心机之深,隐忍之深,方才苏大为几番试探,都没能探出他的底来,天知道此人会有何反应?
咥运先前在苏大为面前,表现得好似毫无还手之力。
实际上,无论是半妖之力,又或是心机,他都不弱苏大为半分,甚至还是个天生的“演员”。
连苏大为都被瞒过了。
隆隆隆
铁蹄敲打着冻土,密集如雨的蹄声此起彼伏的爆发。
不光是苏大为和安文生两骑,从草原各处,渐渐有蹄声接近。
那必是突厥人的侦骑。
原本夜里不适合这样放马狂奔,若是地面不平,有陷坑一类,很容易折断马腿。
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
各处响起的蹄声越来越多,代表突厥人的骑士越追越近。
草原人因为饮食习惯,并没有夜盲,这比起汉人有所优势。
不过幸好,他们遇上的是苏大为和安文生。
两人皆为异人,修为有成,视力和五感皆远非常人。
虽然是暗夜中,依然能看得纤毫毕现,巧妙的躲过了复杂地形,向着自己预留的伏兵处原奔去。
咻咻
空气中传出凌厉的啸音。
那是突厥人的骨箭。
这种中空的骨管在穿过空气时,会发出鬼啸一般的响声,刺耳而且夺人心魄。
安文生反手一刀,将射向他后心的一箭挑开。
苏大为降魔杵化作臂盾,铛的一声,将一枚射向马身的飞箭挡住。
“追兵越来越多了!”
呜呜
身后远处,属于木昆部落的营盘里,突兀的响起号角声。
苏大为与安文生心中同时一震。
突厥大营中的兵马动了。
咥运,终究还是选择与大唐为敌吗?
这一夜很长,但再长的夜,也终将过去。
黎明的光线,狠狠将天幕撕开。
万道光箭从东方洒下,将位于西边方向的木昆部,照得一片金黄。
隆隆的战鼓声,打破了清晨的平静。
肃杀之气,正在草原间弥漫。
暗示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处于战争双方的主角,苏大为和咥运分别在自己的中军处,做着最后准备。
双方的视线,跨过数十里的距离,仿佛能看到对手。
“阿弥。”
唐军阵营中,安文生有那些点不安了。
他看了看身周,尽是胡人面孔。
再看看骑于战马上,面沉如水的苏大为。
向他道:“真的要打?”
“这一战,我们不打,突厥人也会打过来。”
“你昨天不是说与咥运达成合作?”
“我想了一夜,对于咥运这种人,畏威而不怀德,既使他心中留了后路,也必须展示大唐的武力,将他打疼,打灭他心中那丝侥幸,他才会断去非份之想。”
“真打起来,就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