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了挠头,暗骂了一声。
抓了半天脑袋才突然发出,自己大意下,把手里沾到的血渍全都抹在了头上。
他心中顿觉恶心,在帐蓬里转了两圈,想找水清洗一下,结果却突然“哎呦”一声。
猛一拍大腿。
“不对啊!”
看阿弥方才的表情,如此镇定,根本没有一点盛怒杀人后的慌乱,甚至还能冷静的指点自己换刀,去补上漏洞。
这哪里像是临时起意。
莫非……
阿弥是算好了的?
他算好了狮子会帮他搞定阿史那贺鲁,也算好了我会帮他?
贼你妈,要真是这样,阿弥这心思也太深了吧?
他有些惊惧的拍拍脑袋,不敢深想下去。
人性经不起推敲,越是未知,越会胡思乱想,把人想得莫测亮深毫无底线。
咥运之死,说起来虽大,但对于孤悬域外的唐军来说,也不过是件不起眼的小事。
特别在有阿史那贺鲁做证的情况下。
纵使有人怀疑,也绝没有人闲着没事去查证这种事。
不知不觉中,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匆匆半个月过去。
一切都进入到尾声。
苏定方已经传令召苏大为率军归阵,唐军大总管程知节那边,据说已经上表朝廷,替各军表功,同时准备返回长安了。
西突厥灭亡,此战完美收宫。
苏定方也处理好了当地的民政。
至于剩余的,自有安西都护府和大唐其他人接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些关于唐军主力那边,不好的传闻流传出来。
据说,唐军主力在王文度的坚持下,过于谨慎,人马着甲列阵行军,战马累死不少。
唐军因为水土不服和疲劳减员严重。
还听说在唐军主力进驻恒笃城后,草原各部落争相来投靠。
结果王文度对程知节说:“胡人狡诈,这些胡人我们来了投降,等我们走了,又会降而复叛,不如坑之。”
当时程知节一度犹豫,但最终被王文度说服。
唐军尽屠各部,屠城而去。
同时劫掠了各部落的财货,分发给唐军上下。
这一下,唐军上下的怨气消解不少。
但是草原各部则大为震恐,纷纷远遁。
苏大为听到这件事时,距离事件过去都快一个月了。
算算时间,还在消灭西突厥主力之前。
他也不知该如何去评说此事,只能说,历史还是有其惯性吧。
自己虽然已经尽力去改变,也真的改变了一些事。
但还是有些事,按着远来的惯性在前行。
只希望,有了灭西突厥之功,程知节回长安后,不要来个晚节不保,被夺去职务,再郁郁而终了。
辛劳一辈子,也该有个好的结果。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所能操心的。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唐军各部终于开始汇合,启程回长安。
也就是在这一天,大唐前总管苏定方手拿着一封信,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说什么?苏大为真的不辞而别?”
他脸上犹自带着不可置信,凌厉的眼神俯视着缩着身子,站在面前的阿史那道真和苏庆节。
见两人点头,苏定方沉默了片刻,缓缓的道:“苏大为疯了。”
“总管,阿弥他说,他要找聂苏,所以只能让我们向你请罪,如果一切顺利,等回长安后,再向您亲自登门告罪。”
阿史那道真小心翼翼的道。
虽然,苏定方没有表现出暴怒的迹象。
但是他仍能感觉到,从这位大唐名将身上,有着一股压抑的邪火。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感觉。
“阿耶,这事也不能全怪阿弥,你也知道,他是极重亲情的,聂苏失踪这么久,他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所以……”
“你闭嘴。”
苏定方冷哼一声,将苏庆节的话打断。
“不需要你替他说话,我很清楚。”
然后又似笑非笑的看向两人:“你们俩跟苏大为还真是兄弟情深,所有的事都替他遮掩。”
平静的语调,只是在说“所有的事”时,略微加重了语调。
苏庆节脸色一变,下意识与阿史那道真碰了一下眼神。
彼此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骇之色。
莫非,消息走漏了?
刚才这话里的味道,似乎意有所指啊。
“罢了,他要走,随他去,该发生的事必然会发生,等他回长安了,自有陛下同他计较。”
苏定方淡淡说道。
从始至终,他没有多问苏大为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