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怀里一塞,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鹿肉是常之他亲手射的,我去探望他,分了我一块。”
“常之不是在泗沘?”
“次之后,他又有别的差使,刚好就在附近,我听说就便去探望他。”
说着,常忠左右看了看,皱眉道:“你这里太破旧了,也不收拾一下,对了,要不晚饭去我府吃?咱们兄弟俩喝一杯。”
“不了。”
常平脸略显尴尬:“我下午还有事要做。”
“有事?有个屁的事!”
常忠脸勃然变色,往地呸了一口,伸手指了指常平的胸口:“你看看你,现在混成什么样子,若你愿意,随我做生意,何至于此?做兄弟的还能害你不成?”
“我……”
“我知道你为几年前的事害怕,所以不愿意涉足太深,但有常之和我帮扶,你怕什么?咱们都是兄弟啊。”
常平无言以对,唯有低头诺诺。
见他这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模样,常忠胸膛起伏了几下,最终还是悻悻然的一挥袖:“你这么大的人了,我也不想说你什么,若你改主意,随时来找我,还有……”
他狠狠瞪了一眼常平:“少跟市井里厮混。”
“是是。”
常平心中苦笑,却又不敢与之分辩,低着头将余怒未消的常忠送出门,再次致谢他的好意。
刚合门,一回头,冷不防看到身后苏大为与周良、苏庆节等人,贴得极近,一伸手就能碰到,下意识一惊,还没等他叫出来,苏庆节早眼疾手快,一伸手将他的嘴捂住。
巨大的力量将常平猛推向墙。
呯!
背心剧震。
一旁的周良眼疾手快,一勾脚将放置在门边的酒坛勾起。
刚才苏庆节动作太快,险些把酒坛给撞碎。
“是坛好酒,可别浪费了。”
周良将怀里的酒坛掂了掂,向苏大为看了一眼:“阿弥,你这生意做得不错。”
这酒坛,赫然写着“烧刀子”三个汉字。
当年从征西突厥回长安后,苏大为公事整合倭正营,得李治之命创建都察寺。
于私,自己家的生意也没落下。
除去将公交署、鲸油灯的生意与官家合营,自己手里还捏着烈酒的生意,后来又吸纳了丹阳郡公,还有苏庆节家、尉迟家,安家,几家一起联手,将这酒的生意越做越大。
最近两年,不但行销西域,对着辽东之地,也在积极渗透。
烈酒么,只要是苦寒之地,没有不喜欢的。
烧刀子在三韩之地大受欢迎,常有人喝得烂醉,冻毙在雪地里。
倒也不算是什么新奇之事。
半岛三国也都习惯了烧刀子这种烈酒,宴请朋友,若无这等烈酒,总觉得差点什么。
常平嘴巴被捂着发不出声,瞪眼看向苏庆节,眼里流露出强烈的情绪。
那是疑惑,是震惊,是恐惧。
过了片刻,苏大为在后面道:“可以了,人走远了。”
苏庆节这才将手放开。
常平大口呼吸,刚才险些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气息喘匀,他有些惊疑不定的抬头道:“苏郎君,你们,这是何意?”
苏庆节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苏大为拍拍他的肩膀:“这里我来吧,你先去做事。”
“好。”
苏庆节点了点头,整了整衣衫,就这么好整以遐的走出去,随手将门带。
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常平有些惊慌的看着一切,心里各种念头纷杂。
这群人,印信是真的,说的也极可信,但怎么突然行事有些看不懂了。
对了,先前还有一位安郎君,但从酒栈出来便不见了。
现在又走了一位苏郎。
他们这是……
还没等他想明白,苏大为开口道:“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希望你认真答我。”
“请,请说。”
常平有些惊魂未定,下意识道。
可怜他过去做为李大勇手下暗线,常年混迹在熊津城市井,在人前颇为油滑。
但到了苏大为面前,就像是被天敌盯住,什么别的念头都没有,被看得死死的。
“你方才说的话,我仔细想来,有几个问题。”
苏大为直视他道:“第一,先前我给你鱼符看,你曾随口说你看不懂唐人的字,我相信,应该不是假的。但是方才你给我提供名字时,又曾说过,有些名字,是你从馆藏的卷宗里抄的。
这些卷宗,我相信是大勇要看的,也会呈报一份回长安。
必然是唐人的字,你为何能看懂?”
苏大为此话一出,站在门旁的周良,手持着弓蹲在墙着的南九郎,还有站在苏大为身旁的聂苏,都是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