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皇宫上书房。
萧意欢早在回京的第三,便主动来到了上书房聆听教导。距今已有七了。
北月皇子公主的课程自然是有区别的,公主修琴、棋、书、画、诗、词、赋。皇子修武、礼、乐、射、御、书、数。但其中一些课程却是通识的,正如谢太傅所教授的策论。
这门课程本来不是针对公主贵女所开放的,但起因还是三百年前的那位昭宸皇后,东凉因此才开设此课,而建宁年间,东凉北月两国联姻,为示友国之联系,亦在容皇后的建议之下,北月上书房自此也对公主开设了此门课程。
而萧意欢向纳兰玖借来的便是这门课的笔札,在温习过后,自然也是跟上了谢太傅的进度。
同时也在纳兰玖的预料之下,萧意欢成为了谢太傅的热门提问人选,便如此时:
“如今女子弱势,即便国风开放如东凉,名声远扬如昭宸皇后,也仍然免不了被世人诟病。这个问题,不知韶安郡主如何看?”
萧意欢倒是丝毫不意外自己会被提问,她低眸略微思忖了一下,便重新正视那位老者,声音轻盈利落:“这个问题,学生以为其根本还在于世人那些老旧观念,史书有载,东凉建国,最少一半功劳是属于昭宸皇后的,文可安邦武可定国,此并无争论……”
“前朝有女将保家卫国,三百年前东凉有昭宸皇后协帝成就繁华盛世,南陵有文德皇后远走拜姐成就一隅安康。今为盛世,亦有女子私塾……最关键的还是昭宸皇后对于江山的八大提议,造福四国的,便是那科举制度!”
听到这些言论,谢太傅脸色渐缓,见这位郡主言语有度,可见并未因一趟叶城之行而忘了原本,谢太傅轻轻颔首。
当初是他为这位郡主批下了“七窍玲珑”这四个字,如今也定要保其资质,毕竟他见过太多才到最后泯然于众人。
“如今秋闱已然结束,来年春闱以及殿试一定,便会又有一批年轻人入朝为官,就科举与前朝九品中正制度而言,韶安郡主以为为国选材的依据为何?”谢太傅右手执书,眸中划过一抹赞赏之色,就着萧意欢的话继续问了下去。
此话一出,在座的皇子公主可谓都吃了一惊,大概都是没有料到谢太傅会问这么个问题吧。毕竟策论课业与妄议朝政可是不同的!
在众饶目光之下,萧意欢唇角几不可见地轻轻勾了一下,她眸光轻转,作沉思状,认真答道:“学生以为为国选材之根本在于江山朝政,与九品中正制度相比,科举自然更是公平,因为它面向了寒门而设,与“上品无寒门,下品无贵族”的九品中正制度而言,更易于选拔!”
这个问题可是她有意引导的,谢太傅是举世认同的当代大儒,自然也是此次科举春闱会试的阅卷官,对于某个要来祸害她朋友的人,她自然不会多加客气,更不会白白错过谢太傅这么个良机!这也是为什么她回来便温习功课,挽回太傅印象的原因了!
毕竟对于那个出身寒门的秦远,她的先性优势简直不要太多。这一世要是再让赵秋月跟秦远两个让逞,她就改了跟他们姓!
谢太傅轻轻点头:“所言不错,那你再来后面这个问题,你认为科举选官的评判依据为何?”
萧意欢微微思忖了片刻,眸色一亮,当即便抿唇答道:“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科举为文,太傅作为三朝元老自然比我这个姑娘见识广,您见过各色各样的考生与答卷,但我相信您在评判时,心中自然有一杆秤,也一定认同一个依据!”
听到这里,谢太傅微微扬眉,伸手抚了一下自己那通顺的白胡子,面上也浮现出了一些笑意:“不妨来听听?”
“策论讲的是针砭时弊,而不是华而不实!空洞而毫无内修的便是浪费了这么个名额!”萧意欢眸色认真,抿唇轻笑:“评判考生答卷之时,自然要评判其对朝政大事的分析应对能力,太傅以为如何?”
“自然!”谢太傅对这句话深以为然,他阅卷时最讨厌的便是那些华美却又空洞的文章,前些年这样的答卷只要经他手,那便是没有任何取得好名次的可能!
但因着皇上喜爱这种风格,他倒也不能做的太过,本来这些年都已然稍微有了些妥协,但今日听了姑娘的这番话,不得不感慨一句自己还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当下对那类文章的印象便更是低了几个层次!
想到这点,谢太傅眸中的赞赏之意又深了一些,看向眼前站立的少女,笑了一下:“老夫倒是没想到,郡主会有这般理解力。”
萧意欢微微一笑,屈膝一礼:“太傅谬赞了。”
她隐约还记得,关于前世建宁十九年科举之事,秦远那个新科状元的名次,可是饱受争议的,其中持反对意见最大的,可就是这位谢太傅了!
至于别的什么,她更是要从长计议!
……
“阿欢,你还真是可以啊,谢太傅这些摆明了是专挑你提问,竟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