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正是农闲季节,白天的时间又长,几乎所有的妇女,都忙着织布,新石庄的纺纱厂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现象。
新石庄纺纱厂五千锭的规模,每天生产棉纱三千斤,只够供应一千多名妇女织布的,光是张集镇的妇女,都供应不过来。
县里的纺纱厂根本不对外销售棉纱,新石庄纺纱厂展销部的门口,每天一大早就有人排队等着买纱线。
为了节省机纺的棉线,很多的妇女用买到的纱线做经线,自己纺棉线当纬线,织出来的粗布虽然不平整,可柔软性好,在悠悠的商城里,这样的粗布比较收欢迎。
大卫带回来的染料,终于有了用途,人们买完纱线,拐到悠悠家的代销点里,随便就把染料买了回去。
不掉颜色的染料,织出来的布就是卖不出去,自家用也是好的。何况,这些进口的染料,价格比国产的就高那么一点。
买不到纱线的,也会买些染料,全部用自家纺的纱线织布,以前这么多年,农村妇女都是这样织布的。
这种全手工纺线的粗布,在后世最受欢迎。大卫不要的,都被悠悠收进了仓储园。
新石庄的人,都盼着新的机器,早日能运回来,可是现在的情况,从国外进口机器设备,路上的运输时间太长,最少得两个多月。
新石庄的人们,一心想着向韩屯村看齐,年底村里都没有分配,只是把借款的利息结算了,收入都打入了集体积累,继续投入到再生产中去。
纺纱车间加上几个新的衍生车间,让新石庄的所有劳动力,都有了工作岗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只要是有劳动能力,也能找到活干。
挑选棉花这种活,枯燥繁琐,就特别适合老人干,这活计不累,可是必须细心还要有耐心。
新石庄的人们,对于能在自己村里当工人领工资,感到特别的自豪和满足。年轻人下班歇息片刻,就去工厂里干计件工。
现在他们都盼着,自己的村里能办起食堂来,也像韩屯那样,大伙都在食堂里吃饭,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在工厂里挣钱了。
二月底,兰芝的嫂子的判决下来了,有期徒刑二十年。比起严打的时候,量刑算是轻多了。即便是这样,等她出狱,最小的孩子也快三十了。
兰芝的哥哥从正月十四回家后,这是头一次到妹妹家来,四个孩子一个也没跟着。
兰芝的哥哥还算知道分寸,媳妇判刑的事情,没守着老人说。
他知道兰芝的态度,把宝贵拉倒一旁,央求道:“宝贵,这次你说啥得帮哥哥一把,想法把你嫂子捞出来。她这二十年的监狱蹲下来,四个孩子都找不上媳妇。”
宝贵以前对兰芝的娘家,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兰芝的哥哥也是摸透了他的脾气,有事不找自己的妹妹,直接找妹夫开口。
这次算是打错算盘了,不是宝贵不愿意,他确实办不成。
“哥,这事我真的办不了,国家的法律是咱想改就能改的。比起年前的严打来,这判决算是轻的。”
兰芝的哥哥拽着宝贵,哆嗦的半天才把话说了出来:“我也知道你没这能耐,不是还有你大爷吗。宝贵,你要是不好说,就领我去找你大爷,我磕头去求他老人家,有他老人家一句话,你嫂子就没事了。”
宝贵对大舅哥说:“俺大爷革命了一辈子,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大哥您就死心吧。
您光为自家打算了,就没想过别人。您妻子为啥判的刑,俺娘和闺女的命,在你们的眼里,啥就不算。两条人命才判她二十年,我觉得是判轻了,该让她蹲一辈子监狱,这种人出来也是祸害。”
兰芝的大哥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宝贵:“宝贵,你娘和甜甜这不是没事吗,咋就非得咬着你嫂子不放哪。”
宝贵也急了:“没事,当时的情况你就在眼前,要不是吴医生在这里,俺娘和甜甜早就没命了。咋的,非得人死了,你们才如意。”
兰芝听到宝贵发脾气,感到奇怪,赶紧走了过来:“这是咋了?”
兰芝的哥哥抱着头蹲在地上,又不吭声了。
宝贵只好把他的要求,告诉了兰芝。
兰芝听完,拉起他哥就往外拽,出了院门才说:“你以后要是看咱娘,就啥也别提。我在给你说一遍,从今以后,你家的事情,俺们一概不管。”
他哥也不吱声,接过宝贵手里的自行车,耷拉着脑袋走了。
进入农历的三月,大卫需要的床上用品,终于加工好了。他制作的过年民俗专题,到底也没成功。大卫和韩屯村的人可不一样,他的标准高啊,肯定不能瞎凑合。
大卫和吴馨儿俩人,在三月的初六,回到了京都,再从京都回英国。
大卫他们走后,援朝舅舅就把电话打了过来,邀请自家姑姑去阜城考察,大卫在这里的时候,他没好意思提。
“姑,胜男回临水办调动,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