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这次不犟了,一起表态:“奶奶,我们知道了。以后听您和姑姑姑父的话,好好的学习。”
兰芝对俩大侄子说:“你俩这两天把家里收拾一下,把自己的衣服洗了,铺盖也洗干净,二十开学那天,我去学校给你们交学费和粮食。
以后地里的活就多了,星期天你们也不用去韩屯,回家帮着你们爹干地里的活,收拾好家里。
你俩都这么大了,姑姑不可能一直养着你们,收了麦子以后,我就光给你们交伙食费,粮食你们自己出。”
俩大侄子听了兰芝的话,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老大没吭声,老二不高兴的说:“姑姑,家里没一粒粮食,星期天俺俩回家吃啥啊?”
兰芝对他们说:“你们爹咋吃你们就咋吃,我就不信了,他能连顿饭都不让你们吃。”
兰芝的哥哥搭腔了:“回家只能啃干馍,想吃肉别找我。”
俩孩子苦着脸说:“姑姑,俺俩星期天还是去你家吧,住校吃不上肉,回家再啃干馍,这日子可咋过啊,去你家起码一个星期能吃上一次肉。”
兰芝问他们:“你们学校那么多的同学,咱们村里这么多的人家,你问问他们,谁家一个星期就吃一次肉。”
村里人听了这话,都说:“谁家不是年节的才吃一次肉,兰芝也就是你,经常给他们送肉吃,这都惯成啥样子了,这么大的人了,连个七八岁的孩子都不如,不想干活光知道吃。”
有人说的更难听:“说句实在话,喂猪都比养他们强,猪养大了能卖钱,把他们养大了就是个祸害。”
“这么大的人了,就一个吃心眼。家里干粮都吃不上了,还想着个个星期吃肉,哪来的脸啊。”
“他们知道脸腚吗,刚才还说的好好的,一听要回家干活,这就孬了。”
“啥坑里啥?子(waiIzi,青蛙),啥大人啥孩子。这几个孩子不光是又馋又懒,还都随他们的娘,心毒着哪。”
“随他们爹也够呛,看着外表跟个人似的,一点人事不干,老娘和孩子都推给妹妹,里外还都是他的道理,自己不养老人,还反过来抱怨自己的娘和妹妹看不起他,嫌弃他过的穷。”
“也不说说自己为啥穷,赌博把家败光了,怕丢人提都不让提,这到底是要脸啊还是不要脸啊。”
“嘴上说要脸,可净办不要脸的事,看着老实巴交的人,没想到这么不论理。”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是不知道,人家都是大的照顾小的,他们家是反过来,在家俩大都是让俩小的伺候,一不如意就又打又骂。”
“怪不得俩小的哭闹着说啥得跟奶奶走,这是在家被欺负狠了,想去姑姑家躲着去。”
“这俩小的也不是东西,咱们村里和他们大小差不多的的孩子,谁没被他们打过。听说去年在韩屯,差点把他们支书家的孙女给打坏了,老太太怕惹气,这才带着他们回家的。”
“你们等着瞧吧,兰芝养他们,早晚得搭了东西不落人,肯定有她后悔的那一天。”
“这就是一窝子白眼狼,不知道好歹忘恩负义的东西,心扒给他们吃了都白搭。”
“这算是说准了,去年兰芝得养了他们大半年,吃穿都比咱们的孩子好。你看他们知道感恩吗,过年的时候,几个孩子没一个想起来去看看的,现在没吃的了,就都跑过去了。”
“大人孩子有一个懂四六的,也能过到眼前这一步。别说孩子了,大人都不知道老少,去年兰芝娘在家住了两回,当儿的连口水都没给老太太端过,反过来让老太太坐着轮椅照料他们。”
村支书看大家越说越不像话,大声的喊道:“都别说了,就眼前这情况,兰芝要是不管,你们说有啥好法。”
大伙都愣眼了,还真有打抱不平的:“啥法,都上窑厂干活去,这么大的人了,还能饿死了,供他们上学纯碎是浪费钱。”
接着就有人说:“上窑厂干活,你们做梦吧,这几个孩子咋能受得了那罪,肯定得死活赖在兰芝家,请吃坐穿,撵都撵不出来。”
“还真不够他们办的,他们都长着腿,送回来也能跑回去,当姑姑的能咋着他们。”
不论大伙如何议论,兰芝的哥哥和几个孩子一声不吭,好像大伙说的不是他们。
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了,宝贵对兰芝说:“你把俩小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赶紧回去吧。”
有啥好收拾的,俩小的书包都找不到了,换洗的衣服脏的不像样,再说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老太太无奈的对兰芝说:“别收拾了,你看这家脏的有法待吗,啥东西能找到,还是赶紧回去吧。”
一场闹剧落幕,兰芝的俩小侄子,从此就跟着她生活了。回家以后,兰芝这次是下了狠心,下死劲的管教他们,小错说教,大错打骂,气急眼了还饿过他们。
不过他们做对了,兰芝也奖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