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空间里就可以把衣物烘干了,但姥姥怕家里人看出不妥,硬是要在放在院子里晒。夏天的衣服换洗的块,迪迪一天能换三四身,院子的绳子上,从早到晚都挂满了衣物。
姥姥每次看到,都高兴的说:“也就是今年,咱家里人都有了换洗的衣服,以往想换也没有。就是好过的人家,才有两套换洗的。
好多人家就一身,白天穿夜里洗。碰到阴天下雨,衣服干不了,半干就得穿上,湿潮拉气的特难受。”
姥姥的话悠悠深信不疑,和悠悠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基本上都是一身衣服,有两身的也是补丁摞补丁,不过好歹能替换着穿。
家织的粗布透气性再好,可它厚实还吸汗,汗水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特别的不舒服。因此,好多的男孩子,都不穿上衣,从早到晚的光着脊梁。皮肤晒得黑黝黝的放光。
别说孩子了,好多的男劳力也光着脊梁,顶着毒辣辣的太阳,脊背被晒的脱了皮。
妇女别说光上身了,穿短袖的也很少,天再热也穿长袖衣服。姥姥告诉悠悠,每人就一件单衣,从初夏穿到秋风凉,短袖只能在夏天穿,都是穷闹得。
热急眼了,已婚的媳妇把大门关上,在家也光脊梁。特别是做饭烧锅,厨房里闷热难受,做顿饭浑身是汗,像洗了个澡。
听到大门响,就赶忙捞过上衣往身上套,穿反衣服、扣错扣子的事情经常有,被大伙拿过来当笑话啦。
老年妇女不讲究,和男人一样光脊梁,两个**在胸前耷拉着,走一步三晃荡。人们习惯了,对此熟视无睹。悠悠每次看到,心里都酸痛无比,咋着也适应不过来。
进了伏天,男人光脊梁,孩子光脊梁,老年妇女光脊梁,光脊梁成了村里的一景。
对这个年代的乡情民俗,特别喜欢留影像资料的悠悠,却一次也没拍摄过这种镜头。她从内心里抗拒,这是对人权的侵犯。
韩屯村是县里出名的富裕村,其他村庄的情况可想而知。自家的代销点,就经常有外村的老年妇女,光着上身来买东西。
连着闷热了七八天,树下一丝风也没有,知了也不叫了。姥姥说:“这刚进二伏就热成这样,老话说的真对,冷在三九,热在中伏。”
天热成这样,队里也没歇工,反而组织人员纺高粱叶。三米多高的高粱地里,闷热难耐,高粱叶的边沿像刀刃,碰到人身上就给留下个血道子。
人们穿着粗布长袖衣服,用方巾包住脸,进去?一抱高粱叶赶紧出来,透口气再进去干。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大家钻出地头就发感慨:“都说高粱地头凉快,厨房门口凉快,真是这样。”
六月二十七日,睡午觉的时候,太阳还毒着那,气温高达38度。下午三点多,天突然暗了下来,漫天的乌云压顶,随着“嗑嚓”一声响雷,瓢泼的大雨就倒了下来。在“轰隆隆”的雷声中,大雨下了一个多小时才停,地上到处都是水。
雨过天晴,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但是气温却降了下来,蓝天白云,空气清新,闷热的天气过去了。
孩子们欢呼着跑出来,光着脚踩水玩。姥姥抬头看着天空,说了一句:“六月的天孩儿脸,说变就变。”
雨刚停,村里的钟声就敲响了。舅姥爷的大嗓门响起来:“大家赶紧上工,到瓜地下西瓜。”人们都从家里出来,光脚下地摘西瓜去了。爸爸妈妈都去了,姥姥也去帮忙。
悠悠看不明白,拉着姥姥问:“姥姥,地里到处是水,咋现在摘西瓜啊。”
“熟西瓜雨水大了,会被撑裂,,得赶紧摘下来。”姥姥说完就走了。
悠悠跟着孩子们去瓜地看热闹,刚下过雨地滑瓜也滑,不时的会有摔烂的西瓜。人们用瓜秧擦去瓜皮上沾着的泥,掰成块让孩子们吃。
大伙议论着,这几天村里拖拉机、毛驴车一齐出动,才卖了不到二十亩的西瓜,现在成熟的得有快十亩,这十多万斤的西瓜一块摘下来,咋卖啊。
摘下来的西瓜最多能放四五天,就是一天能卖出去一万斤,还得剩下一半,分的话一个人一百七八十斤,十多个西瓜。平时不舍得吃,这回可劲吃也吃不下。
再说,现在各村的西瓜都下来了,这过后场雨,都得摘下来,凑在一起卖,价钱肯定低,也没原来好卖了。
不过,这次集中下来,以后西瓜就少了,村里剩下的二十多亩晚西瓜,倒是能买个好价钱。
大伙都说舅姥爷会当家,村里的五十亩西瓜是分期种的,要是现在都下来了,咱只好喂猪了。
虽然是下午四点多,太阳还是很毒,等人们把西瓜都摘下来,麦场上的地面已经晒干了一层皮。大伙又开始挑瓜,个大长相好的摆在一起,泥多的顺手用瓜秧擦干净。
剩下歪的、小的,放在一起,裂纹的放在一起,这是准备分的。悠悠看的相当心酸,刚才还说着喂猪那,这还是不舍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