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大豆陆续的成熟了,豆叶落到地上,饱满的豆荚由黄变黑。人们每天早起下地割豆子,一是早上有露水豆夹潮湿,不太扎手;二是豆荚中午晒干后,碰到了容易炸开掉豆粒。
早上割了上午往场里拉,成堆的豆颗下,多少都会掉落些豆粒,孩子们和老太太就挎着个篮子,满地里捡豆粒。
悠悠跟着下地的目的不是为了拾豆粒,而是跟着吃燎豆和摘毛豆。
中间休息的时候,大伙找些干透的豆颗,堆在一起点着,豆粒被烤的发出刺啦噼啪的声音,从豆荚里落下来,掉到火堆里,发出浓浓的香味。
等火灭了,男劳力脱下褂子使劲的扇着,把灰烬扇跑,地上剩下烤熟的燎豆,捡一把用手搓去灰,丢进嘴里,酥焦醇香,还带点清香味,吃了一口想两口,令人欲罢不能。
男女老少围在灰烬边,都捡着吃撩豆,老人咬不动焦的,拿着豆颗下面的湿豆荚,剥里面的青豆粒吃。
青豆粒也被烤熟了,不过是软的,吃起来别有一种风味。人人吃个黑嘴巴,大家看着互相笑话。
割下的豆颗中,总会有一些没熟的青豆颗。收割时大家随手扔在一边,歇息时就把上面的毛豆摘下来,堆放在一起。
下工回家时每人带些,放到锅里煮着吃,淡的香甜绵软。如果放些盐和调料,煮成五香的,就更好吃了。
一般情况下,豆茬地是要留春地的。所以,不用忙着耕地,等秋后闲下来再犁地,犁好后也不耙,经过一个冬天的风化,早春再耙地保墒,等待春播。
听人们说起豆茬留春地,悠悠想起自己在网上看到的记载:七六年这里的黄河漫滩,而且时间较早,好多地方的收割的麦子都没打完场,麦垛就被洪水冲泡了。春作物更是颗粒无收,秋作物好多就没种上。
晚上,悠悠把七六年发洪灾的事情告诉了姥姥,姥姥说什么也不相信。想想也是,这么些年来,黄河最多在夏季漫到生产堤,春季还经常断流。
温柔的母亲河,就是这样给人们造成了错觉,七六年又给了人们一个惨痛的教训。
悠悠在网上找出了原来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熟悉的大堤,惨烈的场景,几乎和大堤持平的洪水,姥姥也将信将疑了。
详尽的文字叙述,逼真的描写,更是让姥姥相信了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姥姥看着悠悠,担忧地问:“悠悠啊,你这智脑到底是什么东西,咋还能预知未来,你不会也能去未来吧?孩子,咱把钱都拿出去,以后再也不进来了。”
听着姥姥的关心,悠悠的心里暖暖的,又不能告诉姥姥实情,只好瞎诌:“姥姥,您放心,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有什么大事,它就会在梦里提醒我。
不过对咱们来说,这也是件好事,不管好的坏的,咱都能提前做好准备。您要是不放心,咱把钱拿出来放吧。”
“悠悠啊,姥姥不是担心钱,姥姥就要你好好的。这里以后咱还是少进来的好,你不是在外面也能收放东西吗,咱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算了,姥姥的心里不踏实。”
得,为了姥姥的踏实,以后的生活就遭罪了。不过比起其他人来,还是高出来好多。悠悠把钱都拿了出来,金条也拿出来了。
姥姥看着炕上一大堆的钱,有点儿蒙圈。这时候的钱最大的面额,就是十元的大团结,一千元一捆,十多万元钱一百多捆,包起来就是一大包袱。
悠悠找出个密封袋,把钱和金条都装了起来。姥姥赶紧说:“悠悠,外面放十万就行,剩下的还放在你那里,咱到时候好用。”
行,一切听您老人家的安排,悠悠把多余的钱又收了起来。
姥姥对悠悠的密封袋不放心,外面又裹上好几层塑料袋,最后找了个大坛子,把东西放在了坛子里,盖上坛子口,外面又包了几层塑料袋。
悠悠用机器人在箱子下面挖了个大坑,把坛子埋在坑里。挖出的土收进空间。一切收拾完毕,姥姥才放心的吐了口气。
“即使你那里面的东西没了,这些也够咱家过好几辈子了。”
也是,十万元钱不算多,可那些金条是保值的,怪不得人们热衷于存放黄金。
“姥姥,这下您放心了吧。咱言归正传,还是接着说种地的事情。现在种小麦正好,豆茬也是好茬口,您能说动舅姥爷不留春地,都种上麦子吗?不然明年春夏作物绝收,人们吃什么那。”
“这恐怕不好办,不种高粱吃啥啊。高粱豆,高粱豆,没高粱咋吃啊。”姥姥的思想,还是停留在高粱豆的固定模式里。
“姥姥,您以前在京都吃什么啊?也吃高粱豆?”悠悠提醒姥姥。
“咋能和京都比,过去京都大户人家的丫鬟吃的都比咱现在强。咱村里可是连个富农也没有,还真没人知道京都里的人咋着吃饭。再说,高粱的产量也高,人们可全指着高粱填肚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