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的领导和供销社商议后,决定让韩屯村交皮棉,不过棉种必须由公社统一调配。
悠悠也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然让后世的抗虫棉,提前推广了开来。幸亏这时候人们的科技意识不强,不然得被农科机构发现这个大漏洞。几年后,谁还能说清前因后果。
河滩里的村庄不是上交爱国棉的重点村,以往村里一亩棉花也就是交二百斤籽棉,其余的分给群众织布做棉衣。
今年大家都知道韩屯村的棉花好,公社里点名要村里一亩交三百斤籽棉。
舅姥爷也提了条件,明年的氨水得满足韩屯的用量。书记想到今年推广氨水的困难,毫不犹疑的答应了。
剩下的棉花分给了大家,人均二十斤皮棉。大伙都高兴,特别是妇女,兴奋的商量着明年织什么布。大家准备织被面和被里,都说铺盖该换了。
以往的棉花都是织布做衣服,今年的棉花多,得织些布做铺盖。悠悠想到各家打满补丁的被褥,确实该换了。
姥姥把自家分的棉花弹了五十斤,决定趁着搬家把被褥也换了。自家的被褥有从京都带来的,也有舅姥姥给添置的,不过都好些年了,棉花套都板了,硬邦邦的盖着不舒服。
弹新棉花时,姥姥把原来被褥里的棉套,也重新弹了一遍,准备做成褥子。“都做厚实些,宣腾腾的铺在炕上,睡着舒服。”姥姥说的特满足。
悠悠的空间里,各种材质的被褥都有。以前没理由,这次正好趁机拿出来,全家的铺盖有了着落。
二奶奶家最高兴,今年她家的半亩自留地都种了棉花,收了三百斤籽棉。村里好多人家找她给亲戚买棉种,出价五毛一斤,光棉种就能卖一百多元。
二奶奶一次就弹了五十斤棉花,准备自家织一机子粗布。她两个女儿都赶到年前生孩子,得给孩子准备褥子和棉衣。
自打弹了花,娘几个有空就纺棉线,天天晚上熬到十点多。桂萍也开始学纺线,二奶奶来悠悠家借了两个纺车。
“悠悠姥姥,今年的棉花绒长,纺的线细,俺看二斤就够织一勾子布。桂萍这才开始学,纺得线就很均匀。”
二奶奶今年生活的顺心,身体也壮实了。一天纺一斤棉花,二爷怕她累着了,天天晚上催着她休息。娘几个十来天纺了三十斤棉花。
九月二十六,队里把黄河大堤上的草分到了各家,每人五米宽的草坪。黄河大堤上的草主要是“葛八根”,长势茂密茁壮,高度一尺多。虽然到了深秋,依然一片生机,像一块浓绿的地毯,铺在大堤两沿。
人们用镰刀把“葛八根”割下来,就地摊开晒,“葛八根”含水分较少,两天的时间就能晒干。运回家垛起来,家家多了个干草垛,加上干苜蓿垛,猪羊一个冬天的饲草都有了。
二爷的大女婿张留根,看着自家的两个草垛,满足的说:“打开始喂猪羊,俺就发愁冬天的饲草,现在可算是放心了,明年还得多喂几只。”
农历的十月一日,也是“鬼节”,又称“鬼开门节”。传说,清明收鬼,十月一放鬼。从这天开始,连续三天都是上坟时间。
这时候地里的活计大部分结束了,人们有了空闲的时间,去世老人的闺女一般都回娘家,祭奠过世的亲人。文革破“四旧”,这一种习俗却保留了下来。
姥姥在张集的供销社里,不仅起(批发)了一领(纸张的计量单位,100张为一领)草纸,还起了两箱苏打饼干。好多上了年纪的妇女,来悠悠家的代销点,买回娘家的礼物。
悠悠也由此了解到,现在人们拿礼物的分量。大多数人就是买一张草纸,两盒苏打饼干。
草纸0.03元一张,苏打饼干半斤一盒,0.18元钱。两样东西加一起,0.39元钱。
也有人再要0.10元钱的水果糖块,装兜里给孩子吃。十月一回娘家不用拿白面馒头,四五毛钱就走一趟亲戚。
今年的农历十月初六立冬,过了十月一,队里就开始收萝卜。先收的胡萝卜,河滩新开的荒地多,今年队里种的胡萝卜也多。胡萝卜比地瓜难刨多了,刨出来还得把上面的缨子去掉。
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把胡萝卜收回来。白萝卜就容易多了,一个上午就收完了。萝卜分到家,妇女就开始忙了起来,把个头小的挑出来腌咸菜,家家都买十几斤咸盐。
还有淹辣萝卜酱豆的,悠悠姥姥也把留下的酱豆淹了,又淹满了一个六十斤的大坛子。
辣萝卜叶子摘去黄叶,挂在房檐下晾干后,到过年时蒸菜包子用。散碎的叶子也舍不得扔,好多人家用来蒸包子。
二奶奶家今年猪油多,放了猪油的萝卜叶馅的杂面包子,确实好吃。悠悠吃了桂萍送来的包子,缠着姥姥自家也包了两锅。
50亩瓜地都种了白菜,今年韩屯村喂的猪多,农家肥也多,白菜长的特别好,每颗都在10斤左右,亩产高达万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