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悠悠说现在就有被罩,姥姥松了口气。放心的和悠悠挑了起来,最后看好了两种粉色的碎花布,一种粉蓝,一种粉绿,和百货大楼里买的基本一样。
不过,质量比现在的纯棉布高了好几个档次,高支纱的精纺纯棉布,特别适合做床上用品和儿童内衣。悠悠特意找了和现在差不多的窄幅,一样一批,每批一百米。
悠悠还找了一批暗红的窄幅的金丝绒布,由于这种布较厚,一批才三十米,做窗帘足够用。姥姥看了后说,原来这种布是做旗袍穿的,真没人舍得做窗帘。
在水坑下了车,由于东西较多,姥姥雇了个拉地排车的,给了一块钱的车费,让他帮着把货物运回家。
晚饭前,姥姥给舅姥爷家送过去五斤烧羊肉。舅姥姥问她:“妹妹,你把布买回来了吗?这两天没事,让你俩侄媳妇帮着把被子套了。”
正好二舅妈刘朝霞做好饭出来,赶忙说道:“娘,俺和大嫂商量了,一家给姑姑套一床新被子。姑,您别嫌孬,都是俺们自己织的粗布。”
悠悠听了两眼闪光,粗布好啊,这才是正宗的手工织锦,连棉线都是手纺的。于是高兴的喊着:“舅妈真好,还是粗布的被子暖和。”
姥姥用手指着她,“就你个别,今天我买了六床被子布料,已经够用了,你们孩子多,留着自己用吧。”
二舅妈急了:“姑,这是俺们的心意,您得收下,再说俺悠悠喜欢着那。”
姥姥看她真心要给,就痛快的说:“行,俺都收下。明天,你俩去帮着姑套被子。”
第二天,悠悠家还没吃完早饭,舅姥姥就领着两个舅妈来了。爱国舅舅拉着辆地排车,跟在后面,车上是舅妈准备的两床被子和二舅妈的缝纫机。
二奶奶和桂香听见大家说套被子,赶紧收拾好也来帮忙。大伙在院子里铺了两个摊子,分开套被子。
姥爷负责看孩子,悠悠在地上铺了个席子,把迪迪的玩具都拿出来,姥爷用积木教他们摆造型,倒也玩得挺好。
二舅妈用缝纫机,把被里和被面从中间缝上,90公分的窄幅被里成了180公分的宽幅。在被里上均匀的铺上棉花,四周留出20公分的余头。舅姥姥负责称棉花,每床套六斤。
二奶看到了就说:“早先,成亲的时候婆家给套床被子,都不过斤,说是怕过斤把媳妇压懒了。娘家过得好的给陪送床铺盖,娘家穷了新媳妇的日子可是难熬。
俺成亲后娘没给套铺盖,你二爷跟着婶子过,家里也没有,就给套了床新被子。刚睡时炕热还好点,不到天明就冻醒了,保证压不懒。
现在的年轻人可算是赶上好年景了,结婚娘家陪送两铺两盖,婆家给的铺盖也不敢不过斤了,少的也给套三斤。”
姥姥问她:“二奶奶,您家那‘老天爷’现在还是自己过吗?”
“可不还是自己过,她厉害出了名,亲儿子都怕她,俺那兄弟媳妇更不敢和她照面。可怜的弟媳还不如俺那,俺好歹离得远了,她现在都熬到奶奶份上了,隔不了几天就得挨顿骂。”二奶说着,无奈得叹了口气。
舅姥姥问道:“二奶奶,她得八十多了吧,还是那么厉害。”
“可不是吗,现在恼上来,还能骂上一天,身体好着那,多少人盼着她死,村里的人都说到俺兄弟脸上,‘好人不长寿,祸害一万年。’
俺这身子要不是她,能糟践成这样,没死在她手里就是万幸。她进门时俺刚六岁,就站在板凳上给她做饭,每天就中午给一个干粮,早晚一碗稀饭。晚上没让睡过床,都是在厨房的柴禾窝里睡。
别说骂了,挨打都记不清次数了,光是打得昏过去的也数不清了,要不是俺姥姥家每年的冬春接俺过去住,可能早死她手里了。
按她的意思是卖了俺换钱,还是俺姥姥家做主给找的你们二爷,虽说家里穷,但没父母,俺姥姥家怕俺在婆家再受气。
不过俺那兄弟是个好的,从小跟着俺,也跟俺亲近,偷着给俺干粮吃,要不俺得饿死。”
悠悠这才听明白,原来二奶奶娘家还有这么个极品后娘,外号叫“老天爷”,一听就是个厉害的。
桂香看他娘伤心,就打岔:“娘,您给俺看看,是这样折边不?”被面比被里小一圈,得把被里折过来,围着被面折出一圈半尺的白边。
二奶奶看了一眼,告诉桂香:“行,就是这样,你用手拃着些,四个边宽窄都得一样,不一样就难看了。”
大舅妈抬头看着桂香做的活,夸道:“二奶奶,桂香姑奶奶又随您,干活又快又好,这才十七,样样活计都拿得起来。”
二奶奶说道:“还不是俺这病身子拖累的,人家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孩子们托生到俺家也跟着受罪。”
桂香不乐意了,“娘,您又瞎寻思,您和爹没舍得拍过俺们一下,俺们觉得跟着您们享福了。”
姥姥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