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三点,收拾干净,大伙才回去了。三个舅妈帮着把被罩和床单、枕套换上。人多时都没敢拿出来,就那几床新被子,还引得大家眼热。
有人说话都带着酸味:“还是人家有门道,自打开了代销点,这日子一天一个样,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有人就搭腔,“可不是吗,光麦子就得买了上千斤,你们看到了吧,这都过了小半年了,人家还得有两千斤麦子。”
悠悠心想:还是姥姥有远见,让自己把麦子收起来了。亏得自家的院子在村边上,就东面有户人家。
另外,自家的院子也大,不过就这以后吃穿都得注意。以前离村子远,二爷一家嘴紧,还真没听到议论声。
成套的床单、枕套和被罩,放在炕上,温馨典雅,赏心悦目。三个舅妈看了都说好:“姑,还是您眼光好,这配成套就是好看。”
姥姥的回答是:“俺也不知道这成套的好看,厂里的布不零卖,都是成批的,俺就要了两批,谁知道做出来这么好看。等两天俺再去一趟,给你们多要点,一家做两套。”
悠悠说:“桂香用粗布做了一套,也好看着那,成套的都好看。”
大舅妈就说:“悠悠,你喜欢粗布的,春天妗子也自家织一机子,给你做成套的。现在,妗子的粗布没有够一套的。”
大舅妈还说:“姑,您买的布比供销社里的布好,盖着是真舒服。这被罩就是省事,以后不用拆被子了。再说了,俺们自己买也没布票,只好沾姑您的光了。不过,您得把钱收下,不然俺们就不好意思要了。”
姥姥说她们:“咋还给姑客气上了,没钱了俺给你们要,俺给你们就拿着。”
舅姥姥看着她们,“你姑给你们多少好东西了,别不好意思了,以后多帮着你姑就行了。”
她们异口同声的说:“娘,您就放心吧,俺都听您们的。”
三舅妈说:“姑,您还能买到衣服不?俺那些没够大家要的,都托俺捎那。”
“能,我正准备去临水,再进些袜子,你要多少啊?”
胜男舅妈来了精神,“姑,我还得要30套,您也给我捎些袜子吧,要100双。您啥时候去啊,我回去就找她们收钱。”
“我先把钱给你垫上,十一日集那天去,俺得趁集日要点猪肉。早先不知道,俺交鸡蛋还给肉票,不要白不要,都便宜他们了。”
胜男舅妈说:“还有这规定啊,俺也不知道。那您以后得趁集日去交鸡蛋,食品站一般都是集上才杀头猪。”
新房子姥爷和姥姥住最东边的一间,这里的习俗是东边为上首,家里的老人住上首。悠悠住在东边的第二间。爸妈住最西边的一间,昊昊和迪迪住西边第二间。
炕上铺着厚实的褥子,现在还不太冷,盖的是毛毯。成套的床上用品,柔软舒适,高兴的迪迪在炕上翻跟头。悠悠更高兴,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以后出入空间方便多了。
姥爷和爸爸坐在厅房里说话,“我这辈子,起起伏伏的,没想到在这小村子里,安享晚年。”
爸爸也感叹:“爸,我围着地球转了一圈,还是您二老给了个安身之地,这村子就是咱家的世外桃源。”
妈妈烧了一锅热水,一家人都烫了脚。姥姥跟着悠悠进了屋,“我先陪悠悠睡着,她还是头一次自己睡。”
关上房门,姥姥就说:“赶紧进空间,姥姥得洗澡解解乏,真是老了,这一天下来,累的不行。”
洗完澡,姥姥并没有休息,和悠悠两人把装着金条和钱的坛子,重新埋到了房间的地下。
代销点和卫生室都搬到家里,方便了好多。做饭时只要没病人,爸爸就过来给姥姥帮忙,等妈妈放学饭就做好了,到家就吃现成的。乐得她都找不到北了,冲着爸爸竖大拇指。
从搬了家,代销点就成了村里人的聚集地,从天明到天黑,就没断过人。人们吃饭来这,唠嗑来这。特别是老年人,坐在代销点外面,靠着墙晒暖,孩子们就在一旁玩。
姥爷和姥姥坐在门口,和大家拉呱。来了买东西的,才进代销点。
现在的民风是真好,孩子们从来不进代销点。就连宝山那么霸道的孩子,也没进去拿过东西,馋急眼了,给他奶奶要出来钱,才举着递给姥姥:“俺买糖。”
另外,大人都警告孩子,不能在卫生室门口玩。其实,根本也不用大人嘱咐,孩子们没有不怕医生的。悠悠爸爸偶尔穿着白大褂出来,孩子们看见就跑,离他远远的。
也是,在孩子们的记忆里,爸爸是和扎针和喝药划等号的,和医生有关的记忆,不是痛就是苦,再加上病的难受,和美好绝对不挨边。
两团羊油剩下一团,姥姥用绳子系上,挂在厨房的房檐下。悠悠看见了就缠着姥姥做羊油饼。
搬家的第二天,姥姥有空了,就和了一盆软和的发面,把羊油切碎拌上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