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会察觉到动静,出来解救,关键是能否拖得那么久。
大家再次陷入苦战,约打了半盏茶功夫,来路隐约飘来一阵吟唱声:“斯人若云,飘于我心,咫尺天涯,似海侯门,我心既丧,灿若桃花,桃花无闻,余香清风。”
声音飘忽,唱第一句还隔得很远,一句近似一句,最后一句却已经到跟前,显示来人身法惊人,江南小调唱腔,砀山梨般清甜,见如此身法,双方俱是一凛,手上缓了下来,只见亭子中已多了一人,青色儒衫,腰挎宝剑,折扇轻摇,五官英气,面色却黝黑粗糙,原来是个黑书生。
黑书生躬身一礼,自言自语自问自答道:“和尚大师傅?佳丽大小姐?诸位是打劫还是打架?你们是少林寺的和尚?佛门弟子使棍不使剑,还蒙着面,看来是假和尚。”手指着蒙面人数道:“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六、七,又是七个?又缺银两了?要劫这位小姐的进香钱?”说着扇子一收,拔出剑来,铮铮弹道:“此路非我开,此树非我栽,若要此路过,留下买路钱。有缘啊有缘,我们怎么又碰上了。”
武双笑眯眯的看着宾逊,长吁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安然无事了,呀,这黑皮粗糙小子,长是长得简陋了些,倒是瞧着越来越可爱,不仅人畜无害,而且简直是守护天使嘛。
七人之中有人道:“阁下是凤凰公子?”那声音正是巴山老二。
“嘿嘿,不好意思,难为情,我们又撞上了,耽误了各位爷的事,给大家伙赔个不是。”说完团团一揖。
“阁下是武家之人?”
“不是”
“既然不是,可否两不相帮,让我们了了此事,武家包藏祸心,图谋不轨,祸国殃民,祸乱天下,乱我正统,天下共愤,公子人中英杰,岂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令贤者痛,恶人快,颠倒行事?”
这一番又是高帽子又是大道理,宾逊那接得了,一时语塞:“这……”。
武双眉毛一挑,复又微笑道:“今天下清平,百姓安居乐业,何来祸国殃民祸乱天下一说,圣上登基以来,当今已是大周之天下,道统已变数十年,当时未见你们反对,为何今日圣上欠安,你们就出来扰乱天下,分明你们才是狼子野心,唯恐天下不乱,为一己之私利,置天下黎民于不顾,还颠倒黑白,委过于人,当真含血喷人,先污其口。”扭头对宾逊说:“傻蛋,谢谢你。”
得,没戏了,看人家傻蛋傻蛋的叫得多亲昵,和影子门自然亲疏自分,凤凰公子的身手七人心中清楚得很,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来日方长。
“武姑娘好利口,生花巧舌,气死苏张,武林中人,不逞口舌之利,今日既然凤凰公子出面,我们给这个面子,绿水长流,就此别过,请武姑娘把解药给我们。”
好端端的老是被人叫傻蛋,我招谁惹谁了,宾逊脸上一热,好在脸黑有黑的好处,脸红不容易看得出来,宾逊一作揖道:“谢谢各位给我薄面,实在是,我也没想到我的面子有这么大,谢谢谢谢,感谢各位捧脸,一来我不愿意你们兵戈相见,二来武姑娘牵涉到我一位长辈的性命,不得不管,望各位见谅,武大小姐,你又放毒物咬人啦?这可不好,赶紧给解药吧。”
武双笑靥如花,眼珠一转,道:“袁公子开口,万事皆休,好,好,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扔给僧人:“幸亏刚才没被你们弄破,今天带的药份量不够,暂时只能压制,余下的药,我会托袁公子转交给你们,你们到时只管向袁公子要便是,如何?”
影子客狐疑的相互看了下,武双此话自然不能让他们信服。
宾逊道:“确是如此,大家尽管放心,如不根除我和武姑娘不罢不休。”忽觉这不罢不休有死缠烂打生死到老的意思,讪讪住口不语,偷偷瞄了武双一眼。
“好,我们自是信得过凤凰公子。”言下之意,可信不过武双,老二道:“袁公子,你拿到解药后,我们会来找你,道统之争,大是大非,望公子好自为之,业高责自重,何敢忘忧国,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得正义凛然,宾逊不由得肃然起敬,深深一礼道:“好,你们多保重,后会有期。”
影子客走后,武双让武忠他们救治伤者,笑嘻嘻的走进亭子,道:“傻蛋,巧啊,你也去少林寺,去做和尚啊?”
宾逊退后一步,保持一定距离,奇道:“没啊,我去少林寺做和尚干吗?”
“什么似海侯门灿若桃花。”武双翘了个兰花指道:“心上人丢了,去做和尚很正常啊,唔,肯定还一边念经,一边想着哪家姑娘,来,和本姑娘说说是哪家姑娘,本姑娘为你做主。”
“呵呵,呵呵,见笑见笑。”宾逊双手乱摇道:“胡诌的胡诌的,这不是看情况危急吗?”
“不去少林寺,那你一路跟着我们?”
“嗯,正好同路,我也去长安,顺便帮戚帮主拿余下解药,武姑娘可是亲口答应给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