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已经掌握的资料,明天的一整天都将是苦战,很有可能是我们骑行新藏线的第一苦战。
从大红柳滩到甜水海废弃板房,以奇台达坂作为分界点,从大红柳滩上到奇台达坂有48公里的爬坡。
虽然有点缓坡和小下坡,但是总体还是上坡,很多路段的坡度很变态。
如果有逆风,挑战难度会增大。
前面是48公里的连续攀爬陡坡,心里测算觉得没问题。
虽然海拔高,但是我们这一路骑过来,身体已经逐渐适应高海拔,高原反应这一块倒是不用担心。
奇台达坂到甜水海废弃板房还有60公里,这一段变化比较多,不好把握。
据说那段路的天气一天一个样,也是非常变态的,能否在天黑前赶到甜水海废弃板房,一点把握都没有。
如果我们上到奇台达坂的时间比较晚,我们最安全的选择就是原路下坡返回大红柳滩。
或者下到K511的509废弃道班,第三天再重新上来,这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早上,手机闹铃响的时候,我挣扎着抬起头看窗外,天还是黑的,只是有月光。
很困,又继续睡一会,没1分钟,朦胧中想到今天要进入“真正的无人区”,我从床上弹起来。
并拉起花儿,叫她快点整理东西,准备出发。
“起来,快起来。”
花儿发牢骚:“神经,才几点?”
我喊着:“别睡啦,快,快,快。”
花儿抬起头瞅了瞅窗外说:“天还黑着呢?”
我指着外面说:“天亮了,你看。”
花儿反驳我说:“那是月光,还没到7点。要是在广州,5点还没到呢。”
“整理得1个小时,那时候天就亮了。”
“那也得吃早餐啊”
“路上吃干粮”
“今天不就一座奇台达坂吗?”
“奇台达坂还是小事,后面是无人区啊,我们要争取时间。”
“这几天,我们哪天不是在无人区?路上就没见过人。”
“不一样了”
“有啥不一样?”
“跟你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他们起来了吗?”
“谁?”
“大胡子他们啊”
我的声音有点颤抖:“还没有吧,没有,没有听到声音。”
花儿坐起来,抚摸着我的头发说:“看你神经兮兮的,怎么了?从没见过你这样。”。
“……没,没事”,我试图冷静下来,整理一下头绪。
“看看你的头发,跟个鸡窝似的。”
常年跑新藏线的部队流传一句口头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红柳滩到多玛。”。
翻过奇台达坂后,进入阿克赛钦,那里是名副其实的“生命的禁区”。
根据昨晚我的分析,对于骑自行车旅行的人来说,要想安全穿过“生命的禁区”,体力相对恒定,天气无法预测,只能以尽可能多的时间去换空间。
我起来收拾东西,让花儿不要再赖床,必须马上,立即,now,起来。
我去到大胡子、胖子、耿哥他们的房间,叫他们起来。
今天不确定因素太多,必须预留充足的时间来应对变化无常的天气和路况。
胖子躺着,问了一句:“我的大哥哥,现在才几点?”。
我说:“不到7点”
大胡子翻个身继续睡,嘟哝那么一句:“这么早出发,爬到奇台达坂,天都还没亮呢。”。
耿哥说:“蓝哥,起这么早,自然有他的道理。”,耿哥倒是利索,准备起床了。
胖子说:“再睡会吧,8点再叫我。”
大胡子也这样说:“8点,也叫我。”
我到房子后面去找个地方上厕所,屋外月色皎洁,月光如水,河对岸的山峰肃穆安详。
让我想起在麻扎兵站吹水后睡觉前,出来撒尿的那个月夜,类似的河谷,类似的月光,类似的山峰,类似的宁静。
正蹲着,一条狗没有叫,突然从旁边窜出来,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是狼,裤子没有拉起来就跑,差点摔了一跤,尼玛!
我去到餐厅,老板还没有起来。找到老板的房间,敲了几下门,老板打开门,眼睛都没睁开,像是喝醉酒时闭着眼睛想什么事情一样,问我什么事。
我说想吃早餐,要他做几份。老板只说了句“太早了,做不了。”,也不管我是不是还站在门口,自己就关门,回去继续睡觉了。
花儿在懒洋洋地收拾着,耿哥像往日一样神秘地坐在角落里,大胡子和胖子还赖在床上。
看到大家斗志不高,我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重新躺回床上,爱咋咋地,今天不走了。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