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公野牦牛冲上来,用牛角顶撞,拖拉机得飞出去,我们就惨了。
手扶拖拉机在蜿蜒曲折中,吼叫着吃力地爬坡。
进入这条不知名的山谷,手扶拖拉机开了一段后,越往里面,山谷变得山高谷深。
而在前方,依稀可见的路面向斜坡上延伸,一直往前,看不到尽头。
然而,山坡上的路面是倾斜的,不是水平的。
拖拉机的车轮不时滑向山谷,要不是墨镜喇嘛及时摆正方向来平衡,恐怕拖拉机已经侧翻到山谷里。
我们大气不敢出,紧张的要命,祈祷墨镜喇嘛开拖拉机的技术不要太烂。
花儿喊:“停一下”
墨镜喇嘛踩着刹车问:“怎么了?”
花儿抱怨:“吓死了”
“我跟你”
为了跟花儿话,墨镜喇嘛回过头。
一不留神站起身,松了踩刹车的脚,拖拉机突然往后滑坠。
加油不均,导致拖拉机头像高原反应了一样,晃头晃脑地喘着一会长、一会短的气,憋的慌,就是不熄火。
坐山谷一侧的我,感觉拖拉机要侧翻到山沟里了。
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拉着花儿的手冲到车斗后面,准备跳车。
墨镜喇嘛一个回身,紧急猛地狠踩住刹车,拖拉机停住了。
我和花儿甚至还来不及跳车,墨镜喇嘛非常迅速地再给手扶拖拉机轰了一口油。
拖拉机这次却异常灵敏地收到油,好像“嗖”的一声,就上到平整一些的地方停下来。
墨镜喇嘛回头跟大胡子:“给我根烟”
大胡子大喊着:“搞什么,心点啊。”
大胡子跟我、花儿坐在一边,他也被吓得不轻。
大胡子掏烟的手颤抖着,半掏不出一根烟来。
坐在另一边的胖子、耿哥则死死抓着车斗,惊的一句话也不出来。
花儿:“不要坐拖拉机了,走路吧。”
喇嘛:“路还远着呢,走路黑前也到不了。”,完后,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双手摇着手扶,继续开起拖拉机。
手扶拖拉机继续在山路上咆哮着上坡下坡交替前行,速度确实比走路快很多。
拖拉机车头的水一直沸腾着,蒸腾热气。
在上一个急弯的时候,墨镜喇嘛手里抓着长长的手扶,走出驾驶位,整个人站在地面上,缓慢地跟着拖拉机头转过去。
仿佛在驱赶一头牛,犁一块地,就差“嗨嗨嗨”赶牛的喊叫声,和把皮鞭抽打到牛身上了。
我们看的目瞪口呆,“活久见”。
这么古老的拖拉机,在这样的山坡上转弯上坡,也算是见识过了。
但就是这样的路,墨镜喇嘛却把手扶拖拉机开出了达喀尔拉力赛的感觉,真正的越野高手在民间。
到吝簸山面,手扶拖拉机蹦跳的像一匹桀骜不顺的“烈马”。
“烈马”似乎不甘心被我们这几个平庸的人骑在后背上,要么是想考验我们的驯服能力,要么想把我们从后背上颠出去,
这一路上下翻飞,“烈马”在路上蹦跳,人在“烈马”后背上蹦跳,屁股就没几分钟贴在“烈马”背上。
“扛大箱”的感受,就是五脏六腑像被放油锅里滚了一遍。
这么折腾,哪怕被拉上葬台去葬的死人,也要醒过来。
颠簸的多了,我们也就适应了。
我们的两只手紧紧抠住拖拉机的后斗,除了飞起来后,不自觉地哼哼之外,一个个跟木头人一样。
满脸灰尘,眯缝着眼睛,无精打采。
拖拉机停在一个垭口,大风吹得垭口上的经幡猎猎作响,垭口的高耸玛尼堆显示着这个垭口的神圣性。
墨镜喇嘛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叠龙达,一边撒向空,一边口中着“嗦,嗦,嗦”。
大风吹得龙达翻飞上,空瞬间五彩缤纷,在阳光下的照耀下,就像有人打开了礼花。
在这里举目四望,周围山峰交错纵横,东南西北都有雪山围绕。
在西面约隐约出现一条蓝色飘带一样的河流,还有一个蓝色的湖泊反射着耀眼的金色光线。
根据地图方位,这里应该是喀喇昆仑山脉南部的余脉了,南方遥远高大的雪山可能就属于喜马拉雅山脉了。
正当我们陶醉于这里的风景时,墨镜喇嘛:“下来,要走路了。”
我问:“要走多远啊?”
墨镜喇嘛:“很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戴上墨镜了。
“很远是多远?”
“就是很远”
“要走多久才到?”
“很久”
“很久是多久?”
“就是很久”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