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景象映在罗烟凝眼里,就是一幅安逸祥和的画卷。只是看着豆腐摊上那对平凡无奇的夫妻,她露出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羡慕的眼神。虽然她不畏寒,但这不影响她喜欢何九霄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只是想到他的不告而别,心里的失落在此刻被无限放大,不知不觉间,眼里竟蓄上了委屈的泪水。
她抬起衣袖,狠狠地摁在眼睛上,像赌气般吞下一口酒,忽略了被不争气眼泪沾湿的袖口。
低头瞬间,她看见玉茶披着一条绛色披风,手里抱着一团火红的、毛茸茸的东西走进了茶馆。
“殿下虽不怕冷,但寒风透骨,还是要注意身子。”说完,玉茶抖开那团火红,细心披在罗烟凝身上。
罗烟凝奇怪地摸了摸这条自己不曾见过的披风,是上好的火狐狸皮做成。毛色润泽顺滑,难得的是取了一整条做成。
“哪来的?”罗烟凝疑惑问道。
这会儿轮到玉茶疑惑:“不是殿下昨天放在床头的?”
罗烟凝被问得一头雾水:“本宫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东西……”
“兴许是王爷王妃给殿下准备的。”玉茶笑道。
罗烟凝点点头,这个倒是说得通,放眼整个长序,除了何九霄,对她最关心体贴的也只有父王母妃了。
“天那么冷,你怎么还跑出来送披风?也不怕自己被冻着。”罗烟凝嗔怪道。
玉茶乖巧地摇摇头:“倒不是太冷,只是刚才喜公公来府里传话。奴婢便先寻来告诉殿下。”
罗烟凝蹙了一下眉,这大下雪的,皇伯伯又想作甚?
玉茶见她蹙眉,调笑道:“陛下说快过年了,太后娘娘还在千佛山礼佛,让殿下秘密接她回来过年。”
罗烟凝呆住了,一瞬间想到了她故去的皇爷爷罗宣堂。
而她对这位皇奶奶,印象极为模糊。听人说她每年都要在千佛山待很久,有时久到两三年不回来。
皇帝此次让她去接驾,目的很明显,让这祖孙二人重新认识;她武功高强,有足够实力保护好太后。不知是不是多想,罗烟凝觉得皇帝或许还有将故意支开她的意思,似是不想她卷到昨夜的事里,不然为何圣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
想归想,但圣旨还是得接,来回不过半旬时日,沿途她还能顺便看看,风影阁替她发出的悬赏令效果究竟怎么样。
罗烟凝回到王府,世牵雪和罗甫被她这身披风惊艳到,不住夸她眼光好,人漂亮,罗烟凝目瞪口呆地问道:“这不是你们送的?!”
夫妇二人摇头,目送罗烟凝飞奔回自己院里。
“今早谁来过?”罗烟凝回到院里,严厉问到。
大家很茫然,都说没见到人来。
玉茶玉昭更是目瞪口呆,今天院里就几个洒扫的下人,萧梧也不在,莫不是公主闺房遭了贼?可什么贼不偷东西反而送如此贵重的披风啊?
罗烟凝见问不出什么,甩袖进了屋子,屋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半分痕迹都查不到。
她取下披风,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毒物,也没有暗藏玄机,就是一条御寒的披风。
会不会是何九霄?以他的功夫要避开府中守卫还是能轻而易举做到的。罗烟凝想。
随即她甩甩头,放弃了这个念头,何九霄是那种对她好得想告诉全天下的人,不像是会这样做的人。
“哪个不要命的贼子,竟敢私闯本宫房间!若是被本宫逮到,定要你好看!”说完,她赌气将披风扔到桌上。
远在南夏的景长天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冰凉的鼻子,自言自语道:“小狐狸,披风可喜欢?”
景长天身为太子,很多事不能亲力亲为,但这不妨碍他安排手下人帮他做事。只是他多多少少会懊恼,这种风月之事,今后还是自己来吧。
礼部连夜备好了车辇銮驾,明日便可直接上路。
翌日,一帮随行大臣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只为等罗烟凝过来启程上路。谁知道,等了半天等来个传话的小太监:“序凝公主想早日见到太后娘娘,就先行一步了。各位大人速速启程吧!”
礼部这帮酸腐之人,本以为能趁此机会,好好教导一番罗烟凝,没想到罗烟凝会自行先走,人人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此时罗烟凝早已女扮男装骑着火雷走了,随行的就萧梧一人。
罗烟凝哪会不知礼部的心思?她敢肯定,皇伯伯桌案上若是有参她的本子,一定是出自礼部之手。
这次若真与他们随行,罗烟凝可不敢保证,在礼部的“淳淳教诲”下,自己会不会下药毒哑他们,或者趁人不备给他们一顿乱棍。
因此为了避免这些于礼法不合之事发生,罗烟凝算是未雨绸缪,早早就去请旨,罗裕被她缠得无可奈何,只得随她去了。反正,最终目的都是将太后安然无恙地接回来。
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