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齐城,主干道上。
姜文焕看着哪吒,只觉缘分妙不可言。谁能想到,野外无意中撞见的一个投缘之人,竟然是陈塘总兵之子,还是特意来登门拜访的。
姜禄儿坐在马车里,手上捧着水云兔的晶核,一会嘤嘤的哭,一会又咯咯的笑,一旁坐着的窦柳兰看着小妹这般模样,以手遮嘴,眉眼间尽是笑意。
一行人入城不久后便到了姜府,一座站在府门前却望不到左右边际的巨大府邸,屋上瓦片是皇亲特许的黄色琉璃瓦,富丽堂皇。
进了府门,姜文焕领着哪吒直往厅堂,东伯侯夫妇正在高堂上坐着。
这些年李家在大商境内风头渐起,不说其长子次子的仙缘,只说东海十年不闻祸事,便是天大功劳,何况两个月前的那场大动静,怎么也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
再者便是这三子哪吒,自小便得王上恩宠,年年朝歌都有赏赐送去陈塘,十岁时更是被封为观海候,虽无领地兵权,但也可见圣心眷顾。而且后宫风头正盛的苏贵妃曾蒙李家三公子救命之恩,也是件人尽皆知的事情。
所以东伯侯闻长子传信,说李哪吒要登门拜访,他惊喜之余也不敢轻视,不但自己在厅里坐候着,也把夫人喊了出来。
哪吒方进门,便高呼了一声,“姜伯伯身子安好?”
见到姜桓楚身侧椅子上还做着个面善的妇人,哪吒又行了一礼,“见过伯母。”
少年英姿勃发,眉眼间张扬不羁,言语间透着亲近,举止又不失礼数,试问哪个见着不喜?
一身富家翁打扮的东伯侯哈哈大笑,姜夫人也浅笑起身,连道免礼,免礼。
“真快呀,十年前在朝歌见你时你才三岁吧,这转眼都这么高了,不过那时你就一身灵气,现在也是如此,难得,难得!”
东伯侯话音刚落,其小女儿姜禄儿便道,“十年前你三岁,那你现在不就是十三岁,比我还小一岁呢,居然骗我们说快十七了,哼。”
“哦,怎么回事?”
东伯侯饶有兴趣问道。
哪吒尴尬一笑,“我这不是按出生算的,我在娘肚子里还呆了三年零六个月呢,可不算骗人。”
东伯侯闻言一愣,随即捧腹大笑,姜禄儿则是瞪大了眼,天下竟有这样的事?
哪吒不想提年龄这一茬,只见他两手一翻,一手捧着一个物件,起身走到姜桓楚夫妇身前,口中道,“侄儿这次也不是空手来,准备了两个小礼物。”
东伯侯还未说话,姜夫人便连道不可,“你这孩子,第一次登门哪里要你献礼,快快收起来,我和你姜伯父还有礼物赠与你呢!”
东伯侯连连说是。
哪吒却是不管,左手一物塞给姜桓楚,右手物件递给姜夫人,张口道,“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不过倒是稀罕物件,是先前我在一大湖里摸鱼时在湖底无意寻见的。”
“这两块湖石一个色红似柿,一个紫嫩如杏,姜家可是世代的皇亲,您这一大家子可不就如这柿与杏一样嘛,红红火火,幸福安康!”
哪吒这话一说完,东伯侯乐得嗓子眼都打颤,姜夫人摸着怀里的石杏也是满脸笑意,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来,引得姜文焕夫妇和姜禄儿以及侍立一旁添茶的下人们都探头去望。
东伯侯唤来管家,叮嘱道:“马上去找两个最好的底架来,我要把贤侄送的两件宝贝就放这大厅摆着。”
管家连连称是,一溜烟跑出去了。
经此一举,气氛愈发融洽,姜桓楚问,“贤侄是一人来齐鲁的?李总兵也舍得?”
“舍不得也没法儿呀,我都大了,而且侄儿修行到了瓶颈,就出来走走,寻寻机缘,这第一站选的就是东鲁,那到了东鲁不得来探望探望您?”
“哈哈,那是要来的,那是要来的。”
几人热热闹闹聊了好一阵子,然后哪吒饮干了茶,道,“伯父给我找间大院子才好,侄儿可好些天没洗澡了,侄儿也饿,早听说您这里的蟹是极品,皇家专供的,您看?”
东伯侯听哪吒这看似无礼的话,心中更喜,起身连连呼唤下人去忙活,然后转头对哪吒道,“好侄儿,到了伯父这里你就放开手脚,当自己家一样!”
哪吒连说好,又与姜夫人说了声告退,再与姜文焕夫妇打过招呼,还不忘冲姜禄儿眨眨眼,然后才随领路的丫鬟去了后院歇息。
目送哪吒出门,姜夫人不禁道:“可真是个好孩子。”
东伯侯笑着点点头,心里暗道:陈塘与我东鲁相邻,先前只有公务上的往来,如今这孩子既然先行登门,两家日后可借此由头多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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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姜府午宴。
哪吒放下筷子,摸摸滚圆的肚皮,冲东伯侯道,“姜伯伯,晚饭就不要准备我那份了,下午我想去趟太山,到山顶黄帝祠上一柱香,然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