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部洲不过济、淮两条大渎入海,可千年前,大禹帝君治水,便是硬生生开辟出了江、河两渎,论流域之大,携水之多,还要远超济淮两渎,龙王直视哪吒,“将军之意?”
哪吒爽快地点头,抱拳说道:“南疆开辟大渎是早些年就定下来的事,只是开辟入海大渎非一朝一夕,牵扯极广,本来是还有几年时间的,只是如今,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原本朝歌尚未决定这第五渎究竟是导入东海,还是南海,但随着近些年贵族与我大商相交也是愈发频繁,朝中诸公已是心属南海了,而眼下,第二波弱水降至,从时间上考虑,大渎入南海已是迫在眉睫,望龙王应允。”
听完哪吒一番话,敖钦那朱红的脸上更显红光艳艳,他大笑道:“好哇,好哇,要我南海如何做,将军尽管吩咐便是。”
哪吒点头,“南疆大渎以盘江为基,大渎的入海口都水司早已定下十二处之多,到时候便劳烦龙王领众族人在近海接应,疏导洪水莫要冲垮了土地,确保洪水入海时莫要激起滔天大浪,倒卷南海沿岸,更为具体的,稍后自有大祝寺与工造寺官员与龙王交涉。”
敖钦郑重点头,“将军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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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摘星楼上的那位老人发出预警后,约过了有百息的时间,人间便看见了天上那道如太阳般的刺眼光芒,再过了有三百息的时间,人们方听见那声巨响。
而当那道横亘天际千余里若垂天之云一般的天河水幕即将接触山水阵法显化的云层时,已经过了两刻钟。
便是在这么极短的时间里,南疆水师倾巢而出。
南疆多山多林,多雨多河,所以南疆是大商四方边军中唯一一个不设骑兵的,南疆边军闻名天下的,是步卒,弩手,以及水师。
不比东海水师动辄数十丈的楼船巨舰,南疆水师的船速来以小巧迅捷闻名,尤其是一种名为蜈蚣船的小船,在个汉子的操纵下,在南疆四通达的河道中,快逾奔马。
而在大商收复南苗,将广阔南疆纳入版图之后,赫赫有名的南疆水师便销声匿迹了。
便是在此时此刻,无数的蜈蚣船一股子全冒了出来,从上往下看,便如蚂蚁出窝似的。
南疆水师操控着灵巧的战船,按既定的路线游走,凡是出现在既定路线上左右两岸的百姓,都被船上的士卒呼喝着接到船上,不时,还能看见有蛟龙托着船只快速的远去。
随着一道如闷雷一般的低沉声响响起,天顶云层骤然下降近百尺。
随后,又是一道裂帛似的刺耳之音,大商南部上空,云层裂开了一道大口子,这时候,处在大裂缝下的人,若抬头往上望,是看不见天的,倒像是一方汪洋大泽在往下落。
而落点的中心,便是黄榕河。
这一次,不见有人阻拦,浩浩荡荡横无际涯的天河弱水就这么砸在了南疆大地上。
巨大的声响与大地的震颤甚至传到了三山关以北。
纵横交错的蛛江几乎瞬间被填满,夔州眨眼间便成了泽国。
一片汪洋。
而在汪洋之下,无数的黄榕树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被瞬间冲断,反而正在弱水的浇灌下疯狂生长!
尤其是最大的那棵祖宗树,黄褐色的、尺许厚的老树皮在这一刻在弱水的冲击之下很快就化作了粉尘,融入了汹涌的弱水中,从而露出了琥珀似的晶莹剔透的黄色树躯。
仅用了十个呼吸的时间,这棵祖宗树便拔高了七十丈,破开了白茫茫水面,再十个呼吸,树冠便广逾数百亩,从天穹跌落的天河水瀑落在树冠上后,竟被吸收大半,只逾百十道涓涓细流从树冠缝隙间流下。
很快,无数的黄榕树便如雨后春笋破开泥土一般钻出水面。
丛丛簇簇。
遮天蔽日。
夔州境内持续暴涨的水位也随之出现了停滞。
再下一刻,方才被瞬间塞满的蛛江也似乎重新活了过来,江面上随处可见硕大的漩涡,似乎江下面有无数的无底之洞,正放肆吞咽着弱水。
而在盘江的下游,从四面方聚集过来的弱水在这里化为了一条狰狞的恶龙,一路南下,遇山催山,遇林毁林。
在这条恶龙的上空前方,约有近百条蛟龙纷飞,身上驮着狼狈不堪、声嘶力竭的大祝寺官员。
而庚辰、童律这两位当年追随大禹帝君治水的得力干将此时则是出现在盘江下游的一处庙宇前,身前,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白衣女子。
庙是南疆沿海一带香火鼎盛的妈祖庙。
这个白衣女子自然便是妈祖了。
对于这位在远古年间便曾追随女娲娘娘炼石补天、后又随伏羲圣皇保东胜神洲人族南迁的人族先贤,庚辰与童律脸上满是恭敬。
妈祖娘娘看面容不过三十左右的样子,面容恬淡,她看着盘江中上游不断破出水面的黄榕树,轻轻点头,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