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夸娥奢应下了赌约,从青螺山回到云城的路上心下已经有了安排。
回到云城后,大将军先是禀报鄂帅。
鄂帅听闻后,缓缓点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去大雪山的探子回来了,那边根本没有隐瞒的意思。阐教的文殊、普贤在大雪山开辟了道场,另一座法坛就在他们的道场里。”
沉吟片刻,鄂帅又道:“青螺山那边要打,我们这边也不能被动,还是得想法子驱赶风雪,另外,叛军在南边的石门峡一带集结,不得不防。”
鄂帅身边站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人,他是南伯侯世家的供奉,唤作桃溪,是洱海边上一株桃树得道,许久前被鄂家祖上点化,已经侍奉好多代南伯侯了。
桃溪身材消瘦,一身褐色长袍,长发短须,有一双桃花眼,看着甚是清雅。
他捻须道:“家主,我听闻圣祖黄帝有一女,名魃,有驱逐风雪的神通,如今在北方担任闾山上的镇守,或许可以请一请。”
鄂帅闻言一声叹息,摇了摇头。
别人不知,但他作为南方的传承世家家主,有些上古隐秘却是知道的。
当年女魃战死复生后,以光热驱逐了风雪,但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热气外泄,导致周边人无法靠近她。更有人私下质疑女魃的复生诡异,兴许是黄帝用了邪法。还有些人忍不住埋怨女魃所在之地太过炎热,容易起火,一不小心可能就毁了村庄。
女魃当时战力卓绝,可说到底也是个小女孩,哪里能忍住这样的风言风语,便独自离开了南方,并说出了永世不回南方这样的话。
不过这些陈年往事也不必朝外族人解释什么,所以老侯爷只是摇头,并没有接话。
“那丹池镇守南明将军可否一请?”
鄂帅稍作沉吟,“可以试一试,但要先问问凤族的意见。”
丹池是南方地火涌出地表形成的一方岩浆湖,就在云州境内,六十万亩宽阔,时常喷涌肆虐,为害一方。
南明滇本是云州境内一寻常村落中的一普通凡人,但幼年时贪玩坠落悬崖,得凌光神君传承,缔结朱雀法相,随后又得南山火凤一族教导,入金仙境时自请看护丹池,朝歌表其为丹池镇守,至今两百年矣。
夸娥奢接过话头,道:“先锋军在西面损失惨重,实在无力南下,还是把文化调去吧。”
鄂帅闻言点点头。
夸娥奢心稍安,又道:“我们南军里的天仙境一般都散落在军中各处,一般都是担任队正或督尉一级的头目,并没有成建制的天仙兵团。”
“要借兵?”
夸娥奢点点头,“龙须虎的亲兵营说是三千天仙,但算上那些飞虎,数量还要翻上一倍。他那亲兵头子,陈奇,颇有神通,也不是一般的玄仙,所以我打算借一下冀州郑伦的铁鸦兵。”
鄂帅痛快答应,“我马上发函,那还有两支兵呢,逆贼那边必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听闻荆州胡雷的火龙兵由截教秘法打造而成,可堪一战。”
夸娥奢笑了笑,“而李将军万里而来,又岂能不用用他的搬山兵?”
鄂帅也笑了,“那便就这样安排。”
————
第二天。
青螺山七八十座山头如今各个如同白螺,这些处在云澜边境的小山头并没有自己的名字。
不过有一座如今却是有了。
飞虎峰。
这群飞虎兵也不客气,仗着先来的优势,直接占据了最高峰。山头立起了飞虎旗,旗下便是龙须虎,三千飞虎兵严阵以待,阵前是先锋陈奇。
“夸娥,你的兵还没备好么?”
夸娥奢正欲说话,却听得北方传来一阵鸦鸣,不禁大笑,“这不是来了吗?”
只见一团黑云从北方疾驰而来,聒噪喧天,待近了,黑云崩散,化作一只只翼宽逾六丈的红眼黑鸦。
黑鸦背上有骑士,一身的黑色铁甲,长矛如林,腰后还负着罩网一般的东西。
黑鸦盘旋天空片刻,落在了一座山头上,雪山似乎也被披上了铁甲。
鸦群中有一只明显的鸟王,这只比身边群鸦体型大上一圈的黑鸦颅顶上有金色的羽毛,宛如王冠。
鸦王背上的将领也算是哪吒的熟人,正是冀州将军郑伦,手上提一杆长槊,坐鞍两边各有一柄短矛。
郑伦这边刚落下山头,那边飞虎峰上陈奇便出声喝问:“列阵者何人?”
在这座以后兴许要被称作黑鸦峰的山头上,郑伦大笑回曰:“正是冀州上将军郑伦来此。你是何人?”
陈奇心下一喜,这郑伦在冀州领兵多年,在西岐素有名声,但他自己却觉得这郑伦本事不过平平,不见得比自己强,若今日自己能大胜,回去后定能入王上法眼。
“澜洲将军陈奇在此,素闻你有异术,今日便来会你。”
陈奇催动胯下飞虎,摇动手中钢斧,劈头就打;郑伦挥起手中长槊,迎面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