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槿槿笑笑，委婉地回绝道：“改天吧，我今天约了人，先走了。明天见。”

林峋只得闷闷不乐地目送小软妹出门。

“长姐？”

“我真等人。”

“男朋友吗？”

李晓白他一眼，手里举着拳头，那人便瓜怂地撩包跑路。

直到天边的柿子红变成渚红，最后转为湛蓝的星空，复读班的教室里已经只剩下李晓一个人。

她望着市中心医院那鲜红的“十字架”，心里百味杂陈。

“咚、咚、咚……”

教室门前传来敲门声。

身穿西装，长身玉立的年轻男人扶了扶眼镜。论年龄，他比李晓也不过年长几岁，却已经被职场生涯磨练地成熟稳重很多。

“晓晓，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呢？我在钟山佳苑等了你好久。”

闫秘书走进教室，从公文包里那处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放在李晓面前。

“这是董事长出差，特地从欧洲带回来给你的礼物。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医院给你爸爸庆生了。”

又是这些哄小孩子的把戏。

她已经不是十来岁了。

闫秘书温和地说，然而李晓接过巧克力转手就扔进了教室垃圾桶，拉着闫秘书走出教学楼。

闫秘书的车停在校门外的超市门口，白色的家居轿车朴素无华，车灯处有几道磨损，实在配不上他那一身都没高档的定制西服。

李晓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座位，精神厌厌地靠在窗前。

闫秘书开车上路。道路两旁的路灯和灯光广告牌就像流星般从李晓眼前一一划过。

这辆车是她们家以前买的旧车。她从来不坐那个女人的豪车。

“晓晓你别担心，你爸爸的身体好了很多。今天我来之前，还看见他同人又说有笑，精神很好。”

“哦。”

李晓淡漠地应了一声。

闫秘书故意没提那个名字，是怕惹她不高兴。

“那个女人是不是也在？”

她明知故问。闫秘书假咳了两声，提醒道：“什么‘那个女人’，她是你母亲。”

“求你，别用那两个字，我恶心。”

李晓说着还做了一个俯身呕吐的姿势。

若非今天是老爸的生日，她死也不会去见那个女人。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感受到了她的怨念，就在这时候，车子开着开着就有些异常的颠簸。

闫秘书忙把车子靠边停下打开应急灯，下车查看，才发现老爷车年岁已久，发动机出了点问题。

他于是让李晓下车，又打了一通电话。

他们等在宽阔的马路边，一辆辆车从身边经过，吹的人头发乱飞。闫秘书让她等一等，然后走近咖啡店给她买了杯热牛奶。

李晓接过说了谢谢。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一辆黑色路虎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漆黑的挡风玻璃慢慢摇下，一张温柔秀气的小脸探出车窗，对李晓甜甜一笑，那秀气小脸上的两个酒窝又深深陷下去。

“李同学？好巧啊！”

汤槿槿很高兴地同她打招呼，看到路旁的绿色老爷车，就知道她们要接的人就是李晓和闫秘书。

“上车吧！我们一起去市中心医院。”

李晓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驾驶坐上的女人蹬着十厘米的白色高跟鞋走下车。

干练的齐耳短发，淡绿色的抹胸小礼服裙，五官容貌俨然一个成熟版的汤槿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