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诚嗤笑一声,似乎觉得秦白的问题很愚蠢。他悠闲的晃着脚:“此乃急症,急者疾也,能不迅乎?拖的太长必为绝症。”
秦白的眉头已经皱成“川”字。这道理他当然懂,可有些事还是需要问明白:“游神医,你不是说能保证到辰时吗?”
游诚看了看秦白,有点惊讶,没想到刚才他习惯性的说起了文言文,眼前的这位少年竟然能听懂?于是游诚笑容更盛:“又不是佛祖神仙,谁敢保证命数?所以你需要早拿主意,别拖的时间太长。现在或一个时辰内治,游某保证药到病除如到辰时,只能保证不死,将来小娘子落下什么病根,都与游某无关。”
似乎为了加强说服力,游诚一指边上的秦高:“就如同这位小兄弟,儿时肯定虚热鼎沸,又未及时找良医良药,拖到最后,虽捡回一条命,但应该烧坏脑子了吧?”
一听这话,秦白猛然一愣。进来以后,秦高一直在角落,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可游诚就是看了几眼,居然能准确说出他曾经得过的病。应该承认,游诚的医术没的说,给他看病也相当放心,可就是这诊费?
见秦白依然在犹豫,游诚继续笑道:“小兄弟,二十两一口价,一分价钱一分货。给个明白话,快些拿主意吧!”
秦白顿时打消了继续讨价还价的念头。他立刻有了决定:“游神医,就拜托了,我这就去拿钱。高子,你在这里陪英子。敢子,你随我来。”说完这句话,他转头就朝门外走去。
李敢稀里糊涂的跟着秦白走到门外,突然明白过来,压低嗓子拉住秦白:“白二哥,俺们哪儿还有钱呢?”
秦白摇摇头,脚步未停:“找仇爷借利钱。”
“啊?”一听秦白想要去借高利贷,李敢大惊失色,“这驴打滚能借?有多少好人家是家破人亡?”
“卖画册喽。”借着月光,秦白继续向骰子铺走去。
“可你不是说?”李敢想起了晚饭时候秦白的叮嘱。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需要钱救急。”沉默了几秒,秦白安慰道,“最多我们做的小心点。”
如果说住城外有什么好?就是没有宵禁,连骰子铺的生意都好了不少。然而当荆建到达的时候,看场的那个混混却显得无精打采,见到秦白,就举手打了个招呼,连问一声的兴趣都没有。
秦白心急如焚,并没发现那混混的异样:“黑子,仇爷在吗?”
“后厢呢,自己去找。”
等到秦白和李敢急匆匆的离开,那个叫黑子的混混嘀咕道:“就知道自个儿吃喝玩乐,连兄弟都卖。哎!还不知道大眼他们咋样了”
秦白来到后厢的时候,仇波正好把一个衣衫不整的土娼赶出门,嘴中还在骂骂咧咧:“还想要钱?让爷不爽,连伺候的活都学不会?快滚!小心花了你的脸!”
那个土娼吓得摇摇晃晃的逃走了。仇波抬头看到秦白和李敢,疑惑的问道:“白二、敢子,你俩咋来啦?”
“仇爷,我是来借钱的。”秦白陪着笑脸,“英子急病,支点汤药钱。”
“哦?”仇波示意秦白他们进屋。走到屋里,他翘着腿搓起脚上的死皮,“要多少?”
“十两。”
仇波看了秦白一眼:“十两?你们真琢磨清楚了吗?自家兄弟也不能不讲规矩,六分利,给你个优惠价。”
秦白一听,就明白仇波又起了黑心。他所说的六分利就是月息60,而且借十两先扣除一两,到手的只有九两。而当时当铺高利贷的行价是九出十三归,而且是借三个月,利息才四两,仇波居然想要十九两?足足翻了差不多五倍?因此就是骰子铺里借给输红眼的肥羊的,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优惠价。
然而此时的秦白根本没有其他选择,他带着微笑:“明白了,仇爷,就这样。六分利,我借两、三个月。”
“嗯?”仇波疑惑的抬起头,“白二,看不出啊?你拿什么还?”
“放心,仇爷。家中的破烂总能值几个钱。还有咱兄弟仨人,总不会逃债去落草?”秦白还真的担心仇波不肯借,毕竟十两并不少,而仇波一直以为他们家很穷。
然而这话却让仇波眼中一亮,他立刻想到秦白家中有四口人,就算卖到人市,每个人也能卖个七、八两。再者说,刚才牛三爷离开的时候,依然对秦白很感兴趣,甚至流露出肯花高价的意思。井家庄那边的私矿争夺已经白热化,因此牛三爷急切的想要招兵买马,因此怎么说也有十两吧?
想到这里,仇波立刻露出笑脸:“白二,那你再考虑考虑,就是刚才牛三那里的事。你们兄弟三个都去,死契,为他卖命。不过你放心,绝不会让你们下矿,就是打架的时候要冲在前头。他那里钱多,有前途,虽说我也舍不得你,但总不能挡了你的前程。想想,井家庄也不比城里差,说不定过几年你也能闯出字号?”
其实仇波一开口,秦白心中就准备回绝,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