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庄子大门只有几十步的地方,站着三个脸色难看的持刀汉子。周围远远躲着一群看热闹的人,堵在大门的是十几位穿着统一巡丁服饰的人,而领头的正是那位铁笙。
铁笙嘴边叼着一根野草,满不在乎的向对面点点头:“城墙内讲王法,城墙外讲规矩。井家庄有井家庄的规矩动手断手、动刀断头。各留下一只手,哪个先来?”
对面领头的汉子神色慌张,就算断了一只手,那也废了,以后生计十分困难。他嘶哑着嗓子争辩:“铁爷!俺们兄弟是梁山福爷的人,常来你们井家庄做买卖。不是那个赌场出千,俺们哪儿敢翻桌子?铁爷您也要讲个公道啊?”
就像水浒传里描写的一样,水泊梁山向来就是匪窝,而那边也经常到井家庄销赃购物。在井家庄做生意从不问来路,而且保证方圆三里之内绝对安全,没有黑吃黑,因此就成为了周围江湖人士的最爱。
“福爷?就算来的是宋江,他也得守井家庄的规矩。”铁笙嗤笑,“赌场出千的事我不管,只能怪你招子不亮。你们打了赌场伙计那几个耳刮子咋算?你们出赌场时亮出刀咋算?还有一路过来伤的人?我已经够给面子,只要你们的一只手。快些,别磨蹭,我还要去茶馆陪我师父听杨家将呢。”
见铁笙不肯通融,那汉子脸色已经铁青。他在梁山大小也是个头目,刀口舔过不少血,绝不会甘心束手就擒。握紧刀把,汉子表情发狠:“铁爷,您真不肯通融?”
“废什么话。”铁笙打量那汉子,嘴角微微勾起,“呦,还真是条好汉?我做事向来公道,咱们单挑,你逼我亮出刀就算你赢。直娘贼,啰哩啰嗦话太多啦!江湖事就该看拳脚嘛?”
说完这话,铁笙回头吩咐:“豹子,你们也退后。”
身后的那群巡丁嘻嘻哈哈的退开,那位名叫豹子的还笑着摇头:“麻子脸,你这王八蛋还真走运,我铁师兄要亲自陪你玩。你家祖坟肯定冒青烟,今天能看到铁师兄的出手。哈哈哈!”
那汉子深呼吸了几口,终于把抖着的手稳住,嘴中一声大吼,冲上前,朝着铁笙的头劈下。
铁笙依然很随意的站着,似乎根本没防备。然而当刀快要劈到额头,他极迅速的一侧身,一手架住那汉子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一个向上勾拳暴虐轰出,狠狠击在那汉子的下巴上。那汉子被打得腾空飞起,手中的刀脱手掉落,整个人“啪”的一声摔到几步外的地面上。失去神采的眼睛仰望着天空,口中、鼻中、眼中、耳中全都慢慢的流淌出了鲜血。
把嘴中的那根野草一吐,铁笙微笑的吩咐身后:“豹子,剩下那两只手你解决。直娘贼,一点儿都没劲,还以为他身手和嘴皮子一样硬呢。啥时候去莱州城再找那个小子过过瘾。让他们回去带话给福九,让他亲自来井家庄摆酒赔罪。否则我们振威让他寨子看不到新年!”
“明白,铁师兄您走好!”豹子嬉皮笑脸的上前,与那群巡丁恶狠狠的围向了那剩下的俩人
不远的人市,有仨人蹲着角落,默默的看着庄子大门口发生的那一幕。他们正是秦白、秦高兄弟和被他俩挟持过来的帮中兄弟黑子。
那天李敢来井家庄,仇波就安排了黑子领路。这一波不仅仅有李敢,还有被仇波威逼欺骗的其他几个人。
当了解到已经追赶不上,秦白并没有轻举妄动。如果现在就去仇波那里拿钱赎人,那就是纯傻逼了,非但人赎不回,十有八九钱都被抢光。尤其是会打草惊蛇,因此秦白就准备先放过仇波,等把李敢救回来后,以后再找仇波算账。
然而当务之急肯定是井家庄牛三爷。对于井家庄和牛三爷的情况全都是一无所知,如果莽撞的话,说不定连自己兄弟俩都会陷进去。反正也不急着这几天,牛三爷需要李敢他们干活,总不会短短几天就弄废弄残了吧?
于是秦白就领着秦高挟持了黑子,并且让他领路到了井家庄。算上今天,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而在这些日子里,他们一直躲在这个庄外的人市里观察情况。
刚来到井家庄的时候,秦白都忍不住吃了一惊。井家庄规模极大,并不比莱州城小多少,庄里庄外住着有上万户人家,也就是朝廷的制度,城墙比莱州城矮了半丈左右。完全可以说,这里已经形成了一座城市。
而在庄子里,近一半的区域都是一座座铁炉和铁匠铺子。其他的才是生活区和商业区,甚至庄内都住不下所有的人,还有不少店铺和人家就像是秦白的家那样放在庄外。
在庄子大门外还有一片很大的人市。这里工作的机会很多,来的都是找机会谋生或者打短工的人。不过绝大多数都是些附近的本地人,基本都知根知底,去庄子里工作他们愿意,骗他们到牛三爷那种私矿就不可能了。
另外,牛三爷那伙人占据了庄外的一个坊,离人市这里并不远,属于井家庄的小势力之一。街坊街坊,现代社会街还存在,坊就比较罕见了。基本上就是一个街区,但外围有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