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是两种选择,剩下的却一种都没有。亏钱肯定亏不起,但秦白来这里是为了把李敢这个矿奴救出苦海的,难道以后自己倒要去做“奴隶主”吗?那就太可笑了,秦白自己也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再说,秦白兄弟俩早晚要走,又何必留恋这块摸得着却吃不下的地盘呢?既然在牛三爷的屋子里找到了足够的金银,那就索性吃散伙饭回高老庄,根本就没什么可犹豫的。
反而从李敢、大眼等人的表情中,他们似乎觉得很惋惜,很不愿意放弃这块唾手可得的“生财之地”。不过看到秦白已经有了决定,就没敢规劝,最后还是很听话的开始分粮。
场地上顿时热闹起来。等到把粮食搬出宅院,很快就排起了长队。那位老者就排在前几位,然而他刚领到粮食,就提着包着粮食的包裹来到秦白跟前,再次跪下磕头:“老爷,小的祝您全家长命百岁。您的大恩大德小的难以为报。”
礼多人不怪,秦白笑着虚扶:“老伯,真的无妨,你还是快些回家吧!”
“家?俺的家?”那老者猛然抬起头,眼中浮现一片茫然。突然,声音凄凉,“老爷,俺已经没有家了。”
“”一时间,秦白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没想到那老者突然连连磕头,哀求道:“老爷,俺无处去啊!求您收留,俺做牛做马都成啊!求您了,俺这些谷子都不要,求求您啊!”
秦白眉头微微皱起,发觉领粮的队伍中再次出现骚动。然而犹豫了没多久,秦白就失笑,有必要这样前怕狼、后怕虎吗?就算剩下的人全部留下,养他们一辈子不可能,但安置个去处还是挺容易。最不济,就把这个私矿留给他们。至于以后是好是坏?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
想到这里,秦白就点头答应道:“粮食你们照领,想留下的都可以留下。”
“那俺们可以再回来吗?”队伍中又有人问道。
秦白笑了:“可以。不过要有个期限,超过期限这里不收。”做好人也不能做成滥好人。想回家看看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无条件收留就实在太傻了。尤其是前面走的那一批,更是一个都不会留。否则体现不出公正,以后这个团体就很难管理。
于是气氛变得轻松,很快就欢笑一片
事实上,最后决定走的还是占绝大部分,铁心留下的仅有26人。如果再去除秦白他们几个,就仅剩20个。顺便说一句,大眼那5个勇胜的人听到能回家,其中俩个也同样表现出想回去的意思。对此,秦白同样是礼送,不仅给了粮,还每人奉送了一百铜钱的路费。
而这些人留下的主要原因还是被打骂禁锢太久,已经完全被奴性占据,可能就是那个斯德哥尔摩症吧,就算放他们走,这些人也绝不敢离开。反而像那位老者那样的无家可归者,实在是没有几个。
其实那老者年龄并不大,他叫王七娃,才三十出头,长期的劳累摧残使得他身体状况极其糟糕,外观也像是小老头。而王七娃是最早的一批矿奴,他是五年前的灾年流民,全家饿死失散,他运气同样很不好,被骗到牛三爷手中。同样他的命顽强如小强,在那批的矿奴中,如今活着的也只有王七娃一人了。
反而是留下名字可能回来的有57人。这里矿奴的来源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土匪抢来的,另一种是受骗上当的。因此这些矿奴最少离家也有好几个月,根本就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因此许多人就留下了这么一条后路,万一家破人亡走投无路,还有回小红岭这么一个选择。
对此,秦白并不怎么在意。按道理说,留下的大部分有心理疾病,只要时间长久,肯定还会有一部分人离开,毕竟时间是治愈心灵创伤的良药。甚至离开的那些也绝大部分不会归来。
反正先顾那些留下的人,首先要解决吃饭问题。秦白笑着吩咐:“你们也别搂着粮食了。都放下,给你们换成铜钱,每人五十枚。谁会做饭都出来帮忙。寨子大门那条狗也捡来,收拾干净也是一道肉食。刚才我到里面看过,还留下不少酒肉。今天能留下的全都有份,咱们好好的吃一顿!”
欢声笑语中,众人全都动起手来,连屋里的那俩个粉头都主动帮忙。秦白主动找到董川,疑惑问道:“你真不准走?那些铜钱粮食,你能拿走多少就可以带走多少?”
如果以后自己离开,秦白他们根本就带不走那么多的东西,乐得在这里做好人。
董川还是在犹豫,可考虑了一会儿后,还是摇头,惨然一笑:“谢过二爷。可学生已经无牵无挂了啊!就算想回去,那也有千里之遥。还是望二爷您暂时给个安身之处。”
“随你。”秦白不再相劝,“以后这里来去自由,真想离开的话,我的承诺依然有效,会给你送上程仪的。”
牛三爷留下的东西还真不少,除了腊肉、咸鱼一大堆外,还有不少鲜果蔬菜。于是很快就整好了几大碗菜,众人齐声向秦白敬酒:“二爷,劳您到福,今天俺们能大碗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