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徐广、季大蒙三人骑着马,从海琪头对面的山头上看着这片热闹的土地,夕阳撒在他们的身上,勾勒出一道炫目的金边。
“这个高岭土矿朝廷一直没发现,应该够我们烧好几年了。”徐广从马背上爬了下来,轻轻地摸了摸马儿的脖子。
王毅笑了笑,没有反驳他。
季大蒙只是沉默地看着一切,最终开口道:“那郑德彪怎么办?你告诉他福建这边的情况了吗?”
王毅微微皱了皱眉:“还没有,你觉得他会怎么看?”
“他不喜欢比他聪明的人。”季大蒙直言不讳地说道,“但他应该会遵守承诺,把福州的生意交给你打理。”
王毅笑着摇了摇头,也从翻下马,坐在岩石上欣赏夕阳西下。
季大蒙看着王毅的背影,忍不住问道:“能说说你当时为什么选我吗?”
王毅转过头,笑着对他说道:“因为我眼光还挺准的。”
季大蒙有些莫名其妙,但却没有追问下去了。
王毅看着远处的群山,想象着另一边也正如火如荼的新港口,突然说道:“我有个计划……”
听到“计划”两个字,季大蒙顿时颤抖了一下……
而徐广则用热切地眼神看向王毅。
“我们来打造一个帝国吧,从这里开始,到这里结束,永远没有日落的商业帝国!”
季大蒙张了张嘴,想要质疑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反驳。
倒是对王毅一直很有信心的徐广疑惑地问道:“永远没有日落?那怎么可能?”
“以后你就知道了……”
吴桂芳终于走了。
这让福建的官吏们都松了口气,吴桂芳走后,福建所有权利又回到了布政使和提刑司手上,其最大收益者自然是肖子恒了。
肖子恒原本只是个按察副使,吴桂芳在的时候,别说是他了,就算按察使林宣也得夹渣尾巴做人。
如今陈思盼剿灭后,他一口气坐上了按察使的位置,头上没人压,感觉天空都更蓝了。
这时候再想到海琪头那边正在兴建的烧瓷厂,很快就有源源不断的份子钱送进来,肖子恒感觉从来就没有这么激动过……
肖子恒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上把玩着一只软玉戒指,低声自语道:“王毅,王子泉……呵呵,有点意思……”
“肖大人!”有个衙役跑了进来,弯着腰对肖子恒说道,“刑部和提刑司的大人都已经到公堂了。”
肖子恒看了他一眼,把戒指戴上后站了起来:“樊副使呢?”
“樊大人也到公堂了。”
“哦,那就直接把陈思盼带上堂吧。”
那衙役应了声后退了下去,肖子恒这才朝着前面的公堂走去,等他到的时候,公堂两边早已坐满了穿着各色官袍的官员。
每个官员身后,还站着两个小吏,其中市舶司提举康文轩身后站着的,正是从应天府过来的李延。
吴桂芳和林宣在回京之前就已经对陈思盼进行了初审,但因为陈思盼舌头断了,交流起来困难,加上也不配合,因此什么也没审出来。
其实像这种匪首落网,一般也没什么好审的,不管是刑部还是市舶司,都知道今天只是走个终审的过场罢了。
“拜见肖大人。”
见肖子恒出来,所有人都连忙站了起来,纷纷对他行礼问好。
“免礼,诸位大人请坐。”
肖子恒点了点头,自己带头坐下,随后扫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樊栗脸上,樊栗也立即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一切正常。
于是肖子恒拍了拍惊堂木:“带犯人陈思盼。”
“带犯人陈思盼!”站堂的衙役跟着喊道。
很快,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囚衣的男子被带了上来,他形容枯槁,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脸上的眼眶都深深地陷了下去。
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人曾经是称霸东海,面威风的大海贼……
肖子恒冷冷地看着“你就是陈思盼?”
“吼——!”
被两个衙役按在地上的陈思盼抬起了头,恶狠狠地对肖子恒吼了一声。
“哦,差点忘了你不会说话。”肖子恒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思盼,“那就我问你答吧。”
“嘉靖二十五年五月,有倭寇流劫同安,被杀军民数千人,掠夺财宝无数,此事可是你派人做的?”
陈思盼低下了头,他已经没有力气嘶吼了。
“哦,不说话,那就是了,记录在案!”肖子恒对记录口供的小吏抬了抬手,然后继续问道:“我再问你,嘉靖二十六年九月,泉州府的上貢商船被劫,数百官兵被杀,损失两艘满载货物的海船,此事可是你做的?”
陈思盼依旧不语。
“他说不是,记录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