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香粉，莺歌燕舞。

王毅跟着老鸨，穿过长长的走廊，只听见一间间的房间内，不停地传出淫词艳曲，有的甚至娇喘连连，毫不避讳，中间还刚好有个门打了开来，里面的女子已经为客人梳戴整齐，准备送客人下楼。

季大蒙看到那女子的脸上泛着鱼水之欢后的红晕，显得格外妩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里面这个颇有姿色的女子也对他抛了个媚眼，害得季大蒙差点就撞到柱子。

旁边的邓青见状，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对这样的舅舅也是有些无奈。

咚咚咚——

在老鸨的带领下，王毅很快便来到了她方才敲的房间门口。

“梦菲啊，人我已经带来了。”老鸨用尖尖的嗓音朝里面说道。

里面的端木梦菲听到敲门声，立即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于是那丫鬟便大声喊道：“妈妈带他们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老鸨才推开门，示意王毅进去。

里面是一间小会客室，中间摆了张圆桌，左边的白色珠帘后是个小戏台，右边还设有案桌，桌面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从布局上来说，还确有几分青楼名妓的待客架势。

“三位老爷先在这坐坐，待梦菲姑娘梳妆打扮好后，自然就会出来见你们，奴家下面还有客人要招待，就不陪你们了。”

老鸨领着他们坐在圆桌旁后，便告辞退出了房间，顺手把门也给关了，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大男人，此时的桌子上连杯水都没有，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季大蒙虽然经常在外面风花雪月，算是老女票客，但以他的消费水平和社会地位，去的大多都是寻常妓院，对真正的青楼其实也是一知半解，都是通过道听途说得来的……

王毅平时习惯把事情的节奏掌控在自己手上，一旦落入像现在这样的被动环境，就会显得有些焦虑，于是三个人尬坐了片刻后，他便有些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抱拳对屏风里面说道：“请问梦菲姑娘还要梳妆多久？”

听到这话，端木梦菲脸色顿时微微一红，她那丫鬟更是忍不住噗呲地笑了一声，但两人都没有回话。

王毅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应，只好转头看向季大蒙。

季大蒙连忙撇开头，轻咳了声：“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于是王毅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王大哥……”一直没说话的邓青却是开口了，“梦菲姑娘可能是想听我们打茶围……”

“打茶围？”王毅有些懵逼，“什么鬼？”

“就是畅叙幽情，谈笑取乐，顺便展示一下才华……”

“才华？”王毅微微一愣。

“没错！”经过邓青的提点，季大蒙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他连忙拍了拍王毅的肩膀，“你以前不是号称景德镇第一才子嘛？几句诗词肯定难不倒你！”

“……”王毅顿时翻了翻白眼，“尽瞎扯，我怎么从没听说景德镇还有什么第一才子？”

“哎呀，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反正就是才子。”季大蒙说着，还凑到王毅耳边，小声地说道，“要不然梦菲姑娘以前干嘛只留你过夜。”

啥？

王毅以前还睡过端木梦菲？

王毅一听，心里竟然有些慌了……

不过很快，王毅便恢复了冷静。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自己，也不是以前的王毅，现在的端木梦菲，应该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端木梦菲了。

况且这种烟花之地，哪有真情可在？

他完全没必要慌，把她当成普通的故人就好了……

王毅安慰了自己几句，随后又有些头疼起来。

做生意他会，但诗情画意这东西他却是一点也不擅长，更何况现在还是明朝，王毅抄都没得地方抄……

由于明朝及后来的清朝实行全面返古唯儒唯农的腐朽政治制度，禁锢了国人的思惟，思想文化专及科技、文字都没有创新发展，语言文字也固守旧制而僵化，文艺作品基本没有太大的变革和创新。

当然，唐诗宋词也确实过于牛掰了，几乎达到了文学巅峰，以至于后面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很难超越……

自己不会写，又没得抄，偏偏以前的王毅很可能有几分才华，王毅要是现在没点表示，不知道会不会露出马脚……

“也罢，那我就随便说两句，也不知道好不好……”

王毅想来想去，终于想起了一首绝对不是明朝以前就出现的诗。

“咳咳……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听到王毅缓缓地念出的“诗句”，季大蒙和邓青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两人虽然没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