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呆坐在办公室里的张健民,心情也和这鬼天气一样。
原以为园林所受到县里重视,公园又修缮完了,调过来当所长是个轻松又出成绩的位子,没想到还没半年就遇上大麻烦了。花百来万给本地出去的老将军建个陵园,并不是什么大事,隔壁县为这种事还削了半个山头呢,可鬼知道当时黄大仙心里怎么想的,居然给领导汇报说顶多五十万就修得起来。
张健民找设计院的人看过,那帮人看完贾栋材的设计后一个劲地说好,还说110万的成本很合算,除了修建陵园外还可以顺带改造公园的后山。如果不按方案来,建出来陵园会显得太突兀,反而成了个四不象。
说的都在理,可110万的造价,得50万修出来,这事谁干得了?
上次在县里开会,张健民刚说没办法,新来的卢常委副县长马上扔过来一句:黄新民说顶多50万,你张健民该不是嫌8万的财政预算太少了吧?
黄新民是谁?那是个手头上只有5万,就敢整修公园的蛮人,可县领导就认可黄新民,只要是他说干得成,那就肯定干得成,干不成的要么没本事,要么就是想从中捞钱。
操!
暗骂了一声,心情不好的张健民见贾栋材还没来,阴着脸叫了声:“王娓娓,王娓娓,打电话给栋材,怎么还没来上班?”
隔壁的王娓娓答应了一声,连忙打贾栋材机,小声留言:张发火。对面的谢阿姨见状直笑,小声道:“昨夜你也不劝一劝?”
“老领导敬酒,他要吃,我敢劝?”
“呵呵”,两人低笑起来。
这人啊,就是要有对比,以前黄局长在这兼所长时,大家虽然服气但嫌他太严厉,还尽给所里揽些吃力不讨好的活。现在换了个所长,严厉倒是不严厉了,还整天笑眯眯的,但总是让大家觉得心里憋得慌。
没多久,昨夜被黄局长灌了场乔迁酒的贾栋材来了,小跑进所长办歉意道:“领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夜让黄大仙他们灌醉了。”
刚才还发火的张健民精神一振,急忙道:“我晓得,问了黄局长不?”
身上没有什么酒气了的贾栋材转身,一脚把门给踹上,小声道:“领导,他是黄大仙,有个屁的办法。晓得他怎么说的不,管他妈的先动手搞,县里总不能看到搞了一半不给钱吧?”
操,早知道就这办法,黄大仙用这办法没问题,我张健民也用得了?黄大仙用这办法,最多是挨两句批,我张健民要是敢用这办法,搞不好纪委要来找老子谈话了!
“那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当然想到了,贾栋材琢磨了五六天,又在杭城跑了一趟,已经有把握控制在五十万左右,但他哪会轻易说出来?
“领导,我想了几天,也就能节省十来万,大头还是在建筑上。哦,对了,江义来了不?他有些想法,我安排他去搞了。”
“江义,江义,过来一下”,手下得力就是好啊,张健民不禁大喜,连忙把江义叫进来。
可冷着张脸的江义一进来,张嘴便是没弄好,昨夜黄局长补请老同事吃搬屋酒,他喝醉了没时间弄。
不愧是江义,猜到这混蛋不会轻易出手的贾栋材暗乐。上次李县来视察时,这混蛋端个茶盘都能站半个钟头,要是这样的机会都抓不住,那他老爹的副局长就白当了。
看着江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张健民当然晓得这混蛋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去县领导面前混个脸熟。眼睛余光再看贾栋材,这黑大个倒是板着脸瞪着江义,但不用猜也知道,如果现场会不带他去露脸,搞不好最多就是省十万,其它的想法他会永远烂在肚子里。
操,老子好说话,这帮混蛋就把老子当善斋公?
可气得脖子粗的张健民愣是发不出火来,江义他爹是局里的二把手,贾栋材是他的副手,而且说交权就交权,还说了有办法省十万,他能轻易训斥?突然间,张健民有点佩服黄新民了,人家就是敢霸道,不管你是谁只要事情没办好,他就敢破口大骂,不服就往死里整。
刚想顺水推舟把这事应付过去,谁料隔壁的老谢又跑来添乱,县政府办的时股长打电话来了。没大事,就是通知所里,李县长后天要到后山上开现场会的计划不变,让张所长马上组织人清理出条小路。
谢阿姨通知完,冷着脸的江义古怪地看向张健民,又看看站在那不作声的贾栋材,所长办里顿时气氛怪异。前几天张健民还说明天县领导会来开现场会,结果县政府办通知的是原定后天的现场会计划不变,其中意味还用说?
不这就是想压制副手吗?免得象林局长样被黄局抢尽风头,结果副手高升林业局局长,一把手反倒调任闲职。
然而,等谢阿姨没事人样出去后,默不作声的贾栋材吱声了,打圆场道:“领导,要不我们马上组织人清理一下后山?”
“对对,你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