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年的司机很牛B,但城建局的邵师傅牛B不起来,因为他的饭碗早被黄大局长抢掉了。没了车的司机,就象是掉光了毛的孔雀,还不如只会下蛋的老母鸡。
好不容易领导派了个活,去园林所教小贾所长学开车,邵师傅刚想牛B一下,立马让张主任给打断了腿。小贾所长那人性子烈脾气暴,发起火来连江公子都想揍,若是狗仗人势惯了的老邵跑去牛皮哄哄,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平时也就罢了,现在大家都指着小贾所长把苗圃建起来,并把利润从不到20%提高到50%以上,这个骨节眼上可别出乱子。
有了张主任的警告,老邵姿态放得很低,可老邵没想到的是小贾所长是天才,讲解一遍就懂而且上手极快,十几分钟就把车开得有模有样。没一天工夫,局里的人和所里的人便都知道了小贾所长很聪明,聪明得象个妖怪。
按说刚学会开车的人有瘾,穷小子一个的贾栋材却例外,熟悉完梦里会的开车后就教冯大龙和黎冬。这年头的车很稀罕,沉稳的贾栋材教起来人又耐烦,不说冯大龙高兴得要死,就连黎冬都兴奋异常,觉得自己没看错人,栋材虽然脾气臭了些但为人大方、可靠,跟他在一起很踏实。
这一点对于黎冬来说很重要,觊觎她的男人不少,敢光明正大靠近她的男人却少之又少。尤其是贾栋材看她的眼光里,虽也有正常男人都会有的欣赏,但并无那些令她恶心的贪婪,言语举止上更是大方得体,发乎情止乎礼。
教会了两个伙伴开车后,贾栋材便带他们去石埠找农民谈田租、谈工钱。农村出身的贾栋材知道农民喜欢听什么、心里想的是什么,跟几位田主聊起来热火朝天,着实让社会经验不足的黎冬长了不少见识。谈妥了一个框架,贾栋材又载着两人去局里堵领导,先有条有理得汇报完进度,然后请求黄局去找乡政府交涉,以协助林业局育苗的理由,免除那八户农民的公粮、三提留五统筹。
小事一桩,石市乡的书记是林局的老部下,黄局长带着贾栋材到局长办蹭了支‘大中华’,林局一个电话便把事情办妥了。
“为什么?”
回到清凉的车里,不懂的黎冬如此问,坐在副驾驶室的贾栋材感慨道:“农民是最苦的,莫看免除的公粮要折成工资,但他们也交上了我们这些城建局的朋友,起码那些乡干部、村干部是这么看的。日后有个什么事,从乡上到村上都不会太为难他们。有了这个基础,只要我们不拖欠工资,他们干活就不会磨洋工,而且会主动替我们着想。”
这样简单的道理还要让人解释,以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的黎冬有种挫败感,“你真是二十三?”
扭头看了眼这闷闷不乐的女人,贾栋材调侃道:“黎小姐,你如果丑一点,家庭条件差一点,一样会懂这些”。
见贾栋材变相夸她漂亮,黎冬不禁脸上一红,扭头装作看窗外,开着冷气的车里有了种不应该有的暧昧。
幸好有眼色的冯大龙知道如何化解,连忙问起深山含笑采种的事来,公园是新昌最大的树种来源地,想瞒过所里是不可能的。按黎冬的说法,含笑树的芽苗能卖到八毛每根,如果让黄大仙知道了,即使不会收归单位,也肯定会插一脚。
“不急,种子成熟还有一两个月时间,黄局也没到最焦头烂额的时候。龙伢,你在林业系统人头熟,跟那些林工站的人打听打听,看哪些地方还有种源。”
估计很难,以前公园里种这树,还是林业局到深山里采的种,但也难说各个林场里没有零星种一点。
“材哥,不要作蛮大的指望。当年那批人要不改行要不退休了,即使没退休的,也难记起当时在那采的种。”
“嗯,你尽量打听,但不能露出口风。仔细些,莫怕麻烦,多寻到一棵树,少讲也是上百块钱的利。”
“晓得。”
黄局语录:一个队伍最忌讳有人累死有人闲,得让所有的人都动起来,哪怕让他们瞎忙。所以,贾栋材紧接着安排道:“黎冬,多跟你的那些沪市、江浙同学联系,特别是男同学。不要不好意思,我们要搞就得把家当都押上,容不得半点闪失”。
前面一句让黎冬脸上发烫,但后面一句让她轻轻点头。虽说销路已经联系好了,但有人出价更高呢?多联系几个同学,总多几份保险。
安排好正事,贾栋材又道:“芽苗不比大苗,我们自己多辛苦一点,估计万把块钱差不多够了,我准备去所里抽一万回来。丑事讲在前头,我是穷人一个,赚得起亏不起,赚了算大家运气,要是亏了,你们得把钱还我。”
自从冯大龙帮贾栋材搞了3万指标后,贾栋材就把他当兄弟,连把指标送给周院长搞房子的事都没瞒他,冯大龙当然知道那一万是怎么回事,也意味着什么。
再说,没投钱,谁好意思分钱?冯大龙连忙道:“材哥?”
“蠢牯,你问你老爹要得到多少?放心,生意是大家做,钱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