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逸不好一刀剁下,以免误伤,连带中年男子的颈脖也给砍了。
他只操控两把菜刀,上下夹击。
从两边侧面,两把菜刀就像是剪刀的双刃一样。
“嗤”的一声,两把菜刀合击,铡断了中年男子脖子处的蚰蜒脑袋。
绿色的恶心虫汁沁满了男子的衣领、头发,粘粘滑滑的,像是抹上绿色的奶油。
可是,蚰蜒死前神经收缩,整条虫躯都勒得更紧。
一条条虫足刺入他颈肉刺得更深。
“呃,呃”
中年男子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突,痛苦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叔,虫子都死了你还不站起来?嗯?你想说啥?”
“呃,咳咳”
“你想道谢?不用了,远亲不如近邻嘛,举手之劳何必客气。”
“呃咳”
“哦,你是脖子勒得难受?早说啊,不说出来,我哪晓得你的意思?”
洪逸狡黠地揶揄一句,都说各家自扫门前雪,中年男人请他吃了一顿的闭门羹,这其实无可厚非,如今他反过来救中年男人一命,顺带挤兑埋汰一下,都已经算很仁慈了。
操控着触须,洪逸帮男子把脖子上的蚰蜒尸身给扯下来。
上百条虫腿扎得很深,想扯下来自然是带下一大片皮肉,就像是剥皮一样,还流了不少红血。
中年男子龇牙咧嘴,险些把嘴都扭歪了。
他面如土色,豆大的冷汗也从额头上流进眼眶。
“小,小伙子我胡庆梁这条命,可算是你帮我捡回来的我,我不说啥感谢的废话,你要净水,要打火机我都能满足你”
胡庆梁是男子的姓名,他在外贸公司担任中高层管理,挖空心思只想往上爬,但是刚才近在咫尺的死亡压迫,近乎让他崩溃了。
他的自傲和自负,以及自诩商业头脑、成功人士的优越感都支离破碎。
拥有得再多,他终归也只是血肉之躯,在原始的野蛮节肢动物面前,他是如此的脆弱。
唯一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的
就是眼前这个曾被他睥睨评判过的年轻人。
噢,他那烫得根根倒立的狮子头都变得顺眼了一些,真有个性与风采。
“净水、打火机可以稍后再说,我也不是挟恩图报的人呃,你夫人呢?”
“她她还在家里!”
胡庆梁这才打了个激灵,呼吸都不由得一窒。
他刚刚让洪逸帮忙解开缠在脖子上的蚰蜒尸体,起码花费了一分多钟!
这一分多钟里
她的老婆在厕所被十条蚰蜒爬满全身,肆意啃噬,那她面临的情形该有多恶劣!
怪自己方才受惊过度,竟是把老婆的生死都抛诸脑后。
胡庆梁浑身冰冷,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朝洪逸喊道:
“快走!去我家里救救我老婆!她被一堆虫子包围了!”
“她还活着吗?”
“肯定活着!但那里至少十条怪虫!可能还有更多从马桶里爬出来!”
“十条以上,有点多吧”
看到洪逸犹豫不前,胡庆梁一咬牙豁出去道:
“算我求你了!救下她,我家里的物资任你使用!哦不!全部给你都行!”
“嘿,早该爽快点了,大家互惠互利才能共渡难关嘛。”
洪逸拍了拍胡庆梁的肩膀,加速疾跑,一路冲进了房屋里。
拐进卫生间,洪逸都吓了一跳。
黑压压、毛茸茸的一大片。
这何止是十条啊?
至少有三十条好吗!
也不知道这些巨型蚰蜒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一窝蜂地从这户人家的马桶钻出来,而且还源源不断,鬼知道马桶下还有多少蚰蜒想出头。
而马桶边,那个居家妇女浑身都被蚰蜒爬满,至少爬了二十条,爬得密不透风,遮掩住了她的每一寸肌肤。
乍然一看,就好像一块油腻的黑布盖在她身上一样只不过,这黑布是由蚰蜒组成的而已,显得尤其令人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她死了没有
但总要尽力一下吧
洪逸一抖肩膀。
“唰唰唰”
左右肩的两条猩红触须也一并伸了出来。
它们急速地延伸出去,卷起了酒柜里的两把工具锤。
一个人,四条触须、两把菜刀、两柄锤子,却要面对三十多条暴戾嗜血的巨型蚰蜒。
洪逸非但没有犯怵,还隐隐中有一股澎湃的兴奋。
似乎血液都加热了三分。
很刺激,很令人期待!
杀虫子特比能挑动他的神经。
怕?
不存在的。
他的触须足够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