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积雪扫干净,来到福伯的办公室,福伯往水盆里倒些热水道:“洗把手,别冻着了。”
罗猎笑道:“我皮糙肉厚的,冻不着。”嘴里那么说,还是将一双手烫了烫。
福伯道:“我们盗门中人最看重得就是这双手,手要是废了,谋生吃饭的工具就没了。”他将毛巾递给罗猎,罗猎擦干了双手,来到茶座旁坐下。
福伯道:“奉天出了不少的事情啊。”
罗猎道:“几件事都赶到一起了,我也怕麻烦,这不,赶紧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福伯道:“听说郑万仁找索命门的人对付你。”
罗猎并未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可福伯仍然知道了,他笑了笑道:“都过去了,师父不用担心。”
福伯点了点头道:“你小子真是厉害。”
罗猎道:“师父,我今儿来是向您告辞的。”
“哦?”
罗猎将自己准备去苍白山过年的事情说了,福伯听完将脸色一沉道:“怎么?你们就打算把我一个孤老头撂在这里不成?”
罗猎道:“不是,真不是这个意思,您老要是能放下这边的事情,不如跟我们一起去苍白山过年,不知您乐不乐意?”
福伯大声道:“乐意,当然乐意,我都答应小彩虹了,今年还要给她压岁钱呢。”
罗猎笑道:“那当然最好不过。”
福伯眉开眼笑道:“家有一老,胜似一宝,我老人家别的不敢说,这手厨艺你们可比不上,今年的年夜饭我来负责。”
黄浦这段时间始终冬雨绵绵,陈昊东的心情就像这黄浦的天气,始终没有放晴的机会,他本以为罗猎的离开可以让自己得到喘息之机,可是福伯收罗猎为徒的消息让陈昊东乱了方寸,这让他看清了两个事实,一是福伯这位本门德高望重的长老是绝不会支持自己上位,二是罗猎始终没有放弃对自己的报复。
陈昊东并不认为罗猎拜师纯属偶然,在他看来罗猎应当是蓄谋已久。虽然郑万仁向他打了包票,可陈昊东仍然心神不定,在他听说索命门骆长兴和其手下的四大高手全都死在奉天的消息之后,陈昊东变得越发不安起来。
陈昊东今天约了一个重要的人见面,再过去很难想像他会和穆天落坐在一起,毕竟是一山不容二虎。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陈昊东意识到有必要和这位法租界的华董,目前黄浦最有权势的华人谈谈。
每个人都会有年少轻狂的阶段,每个人在一定的阶段也会对周围产生敬畏感,和罗猎的这场矛盾让陈昊东变得成熟了许多。
白云飞走入这间茶楼,他看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陈昊东,白云飞将礼帽摘掉,又将文明棍递给常福,低声道:“下面等着我。”他撩起长衫缓步走上楼梯,白云飞的步幅不紧不慢,他的表情充满了镇定,他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绝非偶然,黄浦每天都会死人,江湖帮派更是新人辈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一行的更新换代远超任何行当。
白云飞在接手穆三寿的产业之时还认为自己是个年轻人,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的心态居然老了。人的衰老果然不是从外表先开始的,白云飞环视这间茶楼,这是穆三寿生前最常来的一家,也是他喜欢坐在窗前看浦江风景的地方。
陈昊东选择在这里和自己见面,就证明很有诚意,应当对自己做了一番调查。
陈昊东在二楼的楼梯口处站着,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一个人只有在经受挫折之后,才会在短时间内褪去傲气,白云飞认为陈昊东还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可是这不错两个字也只能是相对而言,陈昊东比他的多半同龄人都要出色,可还无法做到出类拔萃,白云飞很自然地拿陈昊东和罗猎相比。
喜欢穿西装的陈昊东今天居然也换上了长衫,肯能是为了适应茶楼的氛围,他微笑向白云飞抱拳道:“穆先生,您真是守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