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民点了点头,在已经敞开的房门上敲了敲,然后走了进去,来到程玉菲的病床前,打量着程玉菲道:“程小姐状态不错。”
程玉菲道:“还好,托王副探长的福,现在仍然活着。”
王金民听出她对自己的嘲讽,咧开嘴笑道:“在下现在代理探长之职,全权负责前华总探长遇刺一案。”他在告诉程玉菲,自己已经不再是副职。
程玉菲不卑不亢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王金民道:“鉴于案情复杂,为了案情考虑,我们接到命令,即日起结束你的保释期。”
麻雀怒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王金民道:“麻小姐,我们怎么做不需要您来指点。”
麻雀愤然道:“我要告你们滥用职权!”
程玉菲道:“麻雀,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跟你们走!”
王金民微笑道:“程小姐通情达理,来人!带走!”
程玉菲道:“请给我几分做人的尊严,至少允许我换身衣服。”
王金民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在外面等着,五分钟!”
王金民离开之后,程玉菲向麻雀道:“你听着,马上离开黄浦。”
“不!”
程玉菲道:“不要去找唐宝儿,不要再给任何人添麻烦,我不想连累更多的人,麻雀!去通知叶青虹,让她不要回来,有多远走多远,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麻雀眼圈红了,她还想争辩,可是程玉菲用眼神制止了她,程玉菲换好了衣服,她身上的鞭痕还没有痊愈,穿衣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会牵动伤痕,不过程玉菲始终挺直了背脊,她堂堂正正的做人,不会低头,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步。
麻雀目送程玉菲被押上了警车,她感觉到自己变得越发孤独无助,程玉菲被抓,刘探长、李焱东先后被杀,瞎子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她虽然肯花大价钱请律师,可放眼整个黄浦已经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打一场必败无疑的官司。
麻雀知道程玉菲的话很有道理,现在去找唐宝儿只会给她增加麻烦,唐宝儿说服唐先生出面才帮助程玉菲保释,可这才短短几天,警方又把她抓了回去,证明唐先生的面子也不好使了。
麻雀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做,程玉菲劝她离开当然是好意,可自己若是走了,诺大的黄浦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助程玉菲,她不可以走,不可以眼睁睁看着好友被人陷害。
程玉菲为人镇定,遇事沉稳,她被从医院带走之后,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前往巡捕房接受询问,而是被押送到了一处秘密的地点关押起来,上车之后,程玉菲就被人蒙上了眼睛,她内心中不禁有些紧张,按照正常的办案程序应该不是这样,这些人分明采用一种非常态的方法来对付自己,就算自己是谋杀刘探长的真凶,也不应该被违规对待。
程玉菲提醒自己不要慌张,大不了就是一死,人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可作为一个侦探心中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她还没有来得及侦破这件案子,找到谋害刘探长的真凶。
程玉菲感觉自己被押着走下阶梯,然后又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从带着潮湿和霉味儿的空气她判断出自己现在应该在某个地下建筑物中,她从汽车行驶的大概时间推断这自己可能处在的方位,应该没有离开法租界吧?她无法判断具体的位置。
有人从身后推了她一把,她进入了一个房间,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因为双手被缚,她无法及时调整身体的平衡,重重跌倒在了地上,地面坚硬还有些潮湿。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响起:“你们下去吧。”
程玉菲对声音非常的敏感,即便是在没有看清对方容貌的情况下,仍然从声音判断出说话的人是她认识的人,而且这声音十有八九就是白云飞。白云飞越狱的事情闹得很大,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白云飞是不可能继续留在黄埔的,可也不排除他反其道而行之的可能。
程玉菲听到脚步声接近了自己,她在对方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处于对对方身份的好奇,程玉菲甚至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对方为她揭开了蒙住双眼的黑布,她看到一名身穿黑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从身材判断,应该是白云飞无疑。
程玉菲道:“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做欲盖弥彰掩耳盗铃的事情。”
对方呵呵笑了一声,然后他缓缓揭开了银色面具。
一张满是疤痕的可怖面孔出现在程玉菲面前,程玉菲因为眼前的所见而吓得花容失色,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为丑陋狰狞的面孔,在她印象中的白云飞面目清秀,举止优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云飞道:“不是我掩耳盗铃,而是担心自己的样子把你吓到。”
程玉菲颤声道:“你……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白云飞冷冷道:“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程玉菲已经冷静了下来,毫无畏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