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餐厅去偷人家的食物。
罗猎的话,安翟听了个一知半解,但一直以来,安翟始终认为罗猎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尤其是当罗猎说出他爷爷的时候,安翟更是崇敬有加。这么一位有学识的老者,说出来的话能错了么?“罗猎,我听你的。”安翟郑重点头,同时向罗猎投来敬佩一瞥,道:“我们没有剪刀,怎么剪辫子呢?”
如此简单的问题却着实难住了罗猎。放眼望去,街面上倒是有几家理发铺,可自己身无分文,人家又怎么可能为自己免费服务呢?目光收回,无意间落在了路边的一个瓦片上,罗猎的双眼顿时放出光芒来,“有办法了!”
安翟尚在迷惑,罗猎已经奔过去捡起了瓦片。
“罗猎,你干嘛呀?”
罗猎没答话,拿着瓦片蹲了下来,就着路牙石,磨起了瓦片。安翟随即明白了罗猎的用意,立刻兴奋起来,将周围地面寻了个遍,在远处也看到了一块瓦片,立即跑过去捡了回来,学着罗猎的样子,也在路牙石上磨了起来。打磨物件需要淋水,干磨的效率很低,而且容易出现断裂情况,罗猎手上的一块瓦片,磨了断,断了磨,巴掌大小的一块瓦片,磨到仅剩下了一小半,也没能磨出想象中的瓦片刀来。至于安翟,则更惨,早已经将手中瓦片磨成了一摊碎块。
再无他法,哥俩只能茫然向前。
“罗猎,你喝吗?”安翟边走边问。
罗猎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罗猎,你饿吗?”安翟看到路边有个废旧纸盒,下意识地踢了一脚。
罗猎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点了头。
“咱们找个人多的地方,我摆个摊,给人算命,行不?”
罗猎再次点头,但又疑道:“可是,咱们什么都没有,怎么摆摊啊?”
安翟楞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跑回去捡起了刚才踢了一脚的那个纸盒。“在上面写两个字不就行了么?”
罗猎想象了一下,觉得虽然简陋,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要强。“嗯,那咱们就去试试,走,去那边,那边人多。”
金山的华人劳工始于五十年前,因为在当地发现了金矿,而开采金矿是一项相当艰苦的劳作,骄傲的洋人不乐意做这种辛苦工作,无奈之下,只能向大清朝提出了引入华人劳工的要求。第一批华人劳工被运送到金山后,其中有一个混过几天金点行当的广东人一眼便看中了这一块地域的风水,于是,便逐渐形成了眼前的金山唐人街。
住在唐人街之中的华人多数绝大都说不好英文,而洋人警察们几乎没人会说国语,起初,因交流不畅而发生的误会是接二连三,后来,洋人警察开创了一个新的管理模式,由华人自己管理自己,而担负此项任务的便是曹滨以及他手下的安良堂,而洋人警察则只需要管好了曹滨即可。
曹滨的学习能力非常之强,来到金山后不过三年光景,虽然并没有多少跟洋人打交道的机会,但仍旧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洋人话,不单跟洋人们交流起来毫无障碍,还能准确把握洋人心思,因而深得洋人们的喜爱。
剪辫子,是曹滨属下安良堂的规矩,大清朝的牛尾巴辫子在曹滨眼中实在是缺乏美感,另外,他认为既然来到了洋人的地盘,那么就应该极力融入到洋人们的文化中去,决不能故步自封,在这么一小块地盘上整出一个小清朝出来。只有尽力向洋人们靠拢,洋人们才会接受华人,而这片唐人区,便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安全。
安翟翻了几处垃圾堆,终于找到了一块尚未燃烧完的煤块,摊开那只纸盒,在上面写了‘算命’两个中国字,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充分,于是便在下面添了三个小字,看风水。
路边一蹲,刚做好的纸板往身前一立,安翟的算命摊也就算开张了。
华人劳工命运多舛,不管是公开招募来的,还是私下里偷渡来的,每一个踏上了洋人土地的华人,都揣着一颗发财致富的心。可是,理想无限美好,现实却始终残酷,华人劳工的生活境况比起在国内来,并好不了多少。命运的捉弄使得一些人产生了自暴自弃的思想,却无法泯灭了大多数人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尤其是曹滨又为他们树立出了一个榜样来。
这种心态下,算命这个行当在华人劳工中还是有相当的市场。因而,摊子刚摆开,便来了第一个客户。
“先生要算命?”安翟的一双眼睛原本就小,再将眼珠子翻上去,只留下两道鱼肚白,加上他练习已久的神态,一个小瞎子的模样甚是惟妙惟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算的准了,您赏两个小钱,算得不准,您就当是听了我瞎子放了一通臭屁,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先生,您是想测字呢还是想摸骨?”
金点又分十六术,分别是卜筮、易卦、相术、占星、五行、堪舆、占梦、谶语、拆字、符咒、指迷、奇门遁甲、紫微斗数、天地六壬、太乙神数、铁版神数。其中后三项乃是点金三大秘术,至今已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