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罗猎安翟问道:“两个小师弟,愿意剪去辫子么?”
罗猎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安翟亦不甘落后,点头的同时还叫道:“我愿意,我跟罗猎早就想剪去辫子了。”
甘莲上前,摸了摸安翟的脑袋,笑道:“小师弟真乖,来,跟师姐到这边来。”
能被师姐摸脑袋并夸奖,那安翟可是不得了,骄傲地瞥了罗猎一眼,然后乖乖地跟着甘莲去到了房间。
甘荷倒是干脆,在车上一口箱子中找到了剪刀,走过来,拎起罗猎的辫子,二话不说,咔嚓一声便是一剪刀下去。
罗猎的双眼中顿时泛起了泪花。
“怎么啦?心疼了是么?”
罗猎摇了摇头,回道:“我想起我爷爷来了。”
但凡漂泊在异国他乡的人,谁又没有亲人留在国内,谁又不时时刻刻惦念着国内的亲人,听到罗猎这么一说,甘荷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爷爷一定很心疼咱们七师弟对么?”被勾起了对亲人无限思念的甘荷不由得将罗猎揽入了怀中。
自打母亲病故,罗猎还是第一次跟女性有着如此亲密的接触,虽然,甘荷大了罗猎近十岁,而十三岁多一点的罗猎也不能有着男女之间的思想,但还是不由得涨红了脸颊。
“我没见过父亲,七岁那年,母亲也走了,我只剩下爷爷一个亲人了。”罗猎深吸了口气,抑制住思念亲人的情绪,忽地露出笑容来,接着道:“不过,我现在有了师父,又有了那么多的师兄师姐,我很高兴,因为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甘荷跟着也笑开了,伸手刮了下罗猎的鼻子,道:“你可真会说话,好吧,师姐原来想把你捯饬成个小姑娘,看在你会说话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一回了。”
甘荷甘莲姐妹俩都是易容高手,没多会,便把罗猎安翟捯饬成了两个个子不高但长相却很老成的男人,若是不看手相只看身形面相,只能把这小哥俩当成侏儒,而游走江湖的马戏团,养上一两个侏儒绝对正常不过。
一行人准备妥当,便向金山市区前行,在走出唐人街的时候,果然看到路口处设了关卡,只不过,关卡上负责盘查过往行人的那帮安良堂弟兄,对盘查一个走江湖的小型马戏团中的两个侏儒毫无兴趣。
路程确实不短,等来到金山火车站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巧的是,下午三点多,刚好有一班火车发往纽约。
从金山至纽约,相当于横跨了整个美利坚,路程长达近三千英里,折合成国人习惯用的里,则多达九千二百余里。如此之远,票价必然不菲,即便是洋人,也有相当一部分消费不起,因而,此趟火车虽然已经临近,却还是剩余了一些票。
老鬼安排大师兄赵大新去买了票,二师兄汪涛解下了背上的褡裢,取出干粮分给了大伙。
只是一些粗粮烤成的饼子,就着点咸菜入口,相比一早师父给的肉饼还要难以下咽,但罗猎安翟因为心情舒畅又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而并未觉得又多难吃,哥俩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下,就着咸菜,带着笑容,大口啃着粗粮饼子。
老鬼咬了口饼子,正想夹根咸菜,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老二啊,咱们不是还有些肉干么?还留着干啥,拿出来给大伙分了呗!”
汪涛赔着笑,道:“师父,这一路上还远着哩……”
老鬼摆手打断了汪涛,道:“穷家富路嘛,不吃好些,万一哪个师兄弟半道上撑不住生了病,岂不是更麻烦?”
听到老鬼如此之说,罗猎禁不住跟安翟交换了一个眼神,哥俩是一个意思,师父真好,自己的命也是真好。
等到二师兄汪涛给大伙分肉干的时候,罗猎安翟又感动了一把,二师兄分给他们的肉干明显要比其他师兄师姐要多一些。
“二师兄,我们俩还小,吃不了这么多。”
二师兄汪涛佯做怒状,道:“你俩是说我分配不公喽?”但见罗猎安翟陡然紧张,汪涛随即笑开,道:“你俩年纪最小,所以更要多吃些,不然营养跟不上,个子长不起来,师父还不得骂死我呀。”
老鬼也道:“给了你们,你们就只管着吃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师父的话,好像是在责备,但听到了耳中,却是一股浓浓的暖意。罗猎安翟不再多言,闷头大口咬着肉干,心中却发起了誓言,今后一定要跟着师父还是师兄师姐们苦练本事,争取能早一日登台表演,赚到了钱,全都拿来孝敬师父。
三点整,车站开始检票。
罗猎安翟随着师父还有师兄师姐进了车站内,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火车。
“哇……”安翟只发出了一声惊呼,张大的嘴巴便再也合拢不上。
罗猎虽然没像安翟那么夸张,但内心中的激动也是难以抑制。
路途遥远,全程需要七天六夜,坐硬座肯定扛不下来,而老鬼也不是个抠门的人,给大伙买的全是卧铺票。
一个舱位四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