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尖着嗓门笑了两声,道:“果然是忠臣之后,坐下吧,别站着说话了,瞧着也挺费劲的。”待那铎唯唯诺诺坐到了对面后,那人又道:“我托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铎道:“小人明察暗访仔细琢磨,以为大人所说那窃贼,一定便是那环球大马戏团的彭家班班主老鬼。”
“哦?何以见得?”那人端起面前的茶水,呷了一小口,却皱了皱眉,将已经含在口中的茶水吐回到了茶杯中。
那铎见状,连忙赔不是道:“请大人海涵,这纽约虽说繁华,但却买不到上等的茶叶,而家父至今尚未消气,不愿接济与我,唉,小人对这茶水也是勉为其难啊!”
那人摆了摆手,道:“不妨事,转天杂家叫人送几斤好茶给你就是了。还是先说说你为什么认定老鬼便是杂家要找的人。”
那铎千恩万谢过,道:“回大人,老鬼是七月底从金山出发到的纽约,从时间上讲,符合大人要找的那个窃贼。其二,老鬼在环球大马戏团的表演总是形象多变,有时候,就连他的徒弟都分辨不出,符合大人所说那窃贼精通易容术的特点。其三,我已打探清楚,老鬼在美利坚虽然混迹马戏行当,但他却是从盗门改行而来,他那几个徒弟中,除了大徒弟赵大新之外,其他五人,全是带艺拜师。最重要的一点,那老鬼无论是甚高还是体型,都跟大人所说那盗贼的特征颇为相似。”
那位自称杂家的太监微微点头,道:“还有么?”
那铎深吸了口气,往前凑了下身子,压低了声音,道:“老鬼跟安良堂顾浩然交往颇深,小人的这根手指,便是拜他们二人所赐!”说着,那铎伸开了右掌,其小指,仅剩下了秃秃的最后一节。
“安良堂与逆党多有勾结,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是那老鬼与顾浩然有所交往,又或是那老鬼原本就是安良堂的人,便更能说的通了,但如此一来,那件宝贝的下落也就成了问题,你说,是会在旧金山安良堂中,还是在纽约顾浩然手上,又或是老鬼谁也没给,留在了自己手上呢?”那太监眯缝着双眼,斜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那铎道:“大人,依小的看,不如把老鬼抓起来,审一审,不就全都清楚了?”
那太监轻叹一声,道:“这倒也是个办法……杂家在想,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
那铎劝解道:“大人,有时候最简单最直接的手段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那太监忽地盯住了那铎,几秒钟后露出了笑容:“朝廷派你来学习,这银子可算是没白花,你长进多了,看来,杂家当初还真没看错人。”
那铎连忙起身,作了个深揖,道:“还仰仗大人多多栽培!”
那太监长吁一声,叹道:“抓他容易审他难啊!但凡与逆党有瓜葛之人,多是些不识时务的蠢货,自以为螳臂可以挡得了车蚍蜉能够撼得动树,一个个都是些不知死活的货色。”
那铎再次起身,抱拳作揖,道:“大人,小的倒是有办法撬开老鬼的那张嘴。”
那太监惊喜道:“噢?真的吗?”那铎便要解释,却被那太监止住:“杂家事务繁多,哪有闲空听你啰嗦,这样好了,待杂家抓了那老鬼,便差人请你过去审讯他,只希望到时候你可不要让杂家失望哦。”
那铎向后撤了两步,离开了沙发,在空地上跪了下来,叩头之后,道:“小的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定会翘开老鬼的嘴巴,让他说出所有逆党秘密。”
那太监欣慰点头,道:“你有此决心,杂家深感欣慰,不过,即便失败,也用不着你赔上这颗人头,你的命,贵着呢,杂家将来还有大用。”
那铎再次叩拜。
那太监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卡片,摆到了茶几上,并道:“好了,杂家要回去了,今后若是有事,你可以直接联系杂家。”
那太监打小入宫,无名无姓,后来因乖巧被宫里大太监李连英收做了干儿子,从而算是飞黄腾达。李连英原名李进喜,因服侍太后有功而受太后赐名叫了连英,李连英收了那太监做了干儿子后便将自己的小名赏给了他,因而被叫做李喜儿。
李喜儿不喜读书,却爱舞刀弄棍,李连英有意引导,在宫里选了几位侍卫首领教他武功,原以为能强过常人也就满意了,却无心插柳地培养出了一名顶尖高手,待李喜儿成年之后,宫中竟然不见敌手。
李喜儿与那铎相识颇为偶然,在到美利坚之前,李喜儿并不知道那铎这个人,甚至连那铎的父亲祖父都不曾听说。李喜儿来到纽约后,有一次慕名前来环球大马戏团观看表演,机缘巧合下,见到了那铎。
因为有女性陪伴李喜儿,所以那铎当时向李喜儿一行行了脱帽礼,从而露出了他那条油亮辫子。
但凡来美利坚厮混的华人,除了那些个留洋学生之外,绝大多数都剪去了辫子,像那铎这样已经混出了一定地位的人,更是应该积极融入到洋人社会中去,更应该将脑袋后面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