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查,你觉得没问题了,再贴到门外去好了。”
罗猎的这个建议和李西泸的想法居然完全吻合。
既然如此,那李西泸也就无需在乎罗猎显露出来的心理崩溃的迹象是真是假,他愿意写这封信那就让他写好了,反正写过之后,满意不满意,能不能张贴出去,还是由他李西泸说了算。“来人啊,拿笔和纸来!”李西泸下完命令后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的雪茄已经燃出了好长一截的灰烬。
拿到了笔和纸,罗猎道:“写信容易,但要是想写出一封情真意切能打动别人的信来,却是相当不容易。我没怎么读过书,来美利坚合众国之后,大多数时间都耗费在了马戏团,所以啊,这封信对我来说可是一件不简单的任务。我回去先打打腹稿,最终能写成什么样,可能最关键的一点还在于午餐时能吃到什么,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西泸笑着应道:“中午我会亲自下厨,为你们做一餐正宗的中餐。”
罗猎呵呵一笑,冲着李西泸竖起了大拇指。
回到了地下室,顾霆看到了罗猎手中的纸和笔,不解问道:“罗猎哥哥,你拿来纸笔是要给谁写信吗?罗猎哥哥,你不能屈从李西泸啊,不然的话,你在安良堂中可就要英明扫地了啊!”
罗猎苦笑道:“但若是不屈从于他,那咱们三个便只能是英年早逝了。”
顾霆不甘心道:“即便是死在这儿,那也比被人指着后脊梁骨痛骂要好吧?”
罗猎依旧是一副苦笑模样,回道:“要是真死了,别人再怎么称赞你,你也听不到,不是吗?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小霆儿,你比我还小个五六岁,怎么能那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你想啊,你若是死在了这儿,你的父母得有多伤心啊?你忍心看到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凄切吗?”
顾霆一时无语。
但一旁的秦刚却嚷道:“人活一口气,树争一块皮,罗猎,咱可能是看错你了。”
罗猎叹道:“我也想活出一口气争得一块皮,可是,如果用死亡来做为代价的话,那就要考虑值不值得的问题了。我很小的时候便没有了父亲,七岁那年又失去了母亲,是爷爷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又变卖了家产送我来美利坚读书,只盼着我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可是,来到美利坚之后,我却在马戏团中厮混了五年,随后又沦落江湖,我已经很对不住我爷爷的殷切期盼了,若是不能活着回去的话,我又有何脸面去见我九泉之下的父亲母亲呢?”罗猎的语速极为缓慢,口吻极为沉重,那秦刚听了,也是一时无语。
便在这时,头顶的洞口传来了人的说话声。
顾霆翻译道:“李西泸担心我们两个会影响到你写信,所以要将我们俩另行关押。”
罗猎似乎仍旧沉浸于自己刚才的话语中,颇为消极地应道:“那你们就上去呗!”
顾霆先行了一步,率先登上了梯子,秦刚随后跟上,在踏上梯子的一刻,扭过头来,对罗猎道:“咱劝你还是在好好想想,世上没有回头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罗猎翻了翻眼皮,回敬道:“是啊,你也好好想想,人死不能复生,一旦冲动,便再无未来。”
李西泸没有食言,中午时分,亲自下厨做了四菜一汤出来,并差人去叫罗猎。
没有了顾霆做翻译,李西泸差来的手下说的英语又非常生硬蹩脚,罗猎费了老鼻子劲才弄懂了那人的意思,却直接拒绝了李西泸的好意:“你跟他说,我懒得爬上爬下的,让他把做好的饭菜送下来就好了。”
李西泸为了达到目的,对罗猎的无礼采取了大度处理,令人按照罗猎的意思,将四菜一汤连同一碗白米饭送到了地下室。
罗猎也没有食言,在顾霆和秦刚离开地下室后,他便认真地打起了腹稿,待这会子吃饱喝足了之后,他立刻在光板床上铺开了纸张,唰唰唰,写出了一封洋洋洒洒上千字的信来。信中只字未有提及关于李西泸及这幢别墅的秘密,只是交代了自己身陷囹圄命悬一线的事实,其他内容便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曹滨董彪不要跟李西泸开战,最好能坐下来谈一谈,也不必插手人家堂口的事务,闷头发自己的大财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最后还说了下那一千八百吨的烟土,罗猎在信中劝说道:“烧了也就白烧了,只会污染空气,不如把它给卖了,反正这批货也不会被运回到大清朝。”
李西泸反复审阅,终未探究出有何不妥之处,于是便令手下将此信拿到了别墅外面,张贴在了铁栅栏的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