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安排一下午饭,待会留下来吃饭吧。”
曹滨回道:“龙哥不必麻烦了,咱们几个陪总堂主说说话就回了。”
在美利坚合众国做了三十余年律师的欧志明养成了一个习惯,轻易不肯让人陪他吃饭,更不肯陪他人吃饭。在欧志明的认知中,国人同胞的吃饭文化纯属是浪费时间,而浪费时间便是在浪费生命。欧志明也不接受西方洋人的共进午餐或是晚餐的文化,虽然相比国人同胞的吃饭喝酒要简单了许多,但欧志明仍然认为那还是在浪费时间。
曹滨跟欧志明相识了二十四五年,跟欧志明也就同桌吃过一次饭,而那一次,还是看在了孙先生的面子上。
“不是我留你,是总堂主要留你!”骆理龙收拾好了棋盘棋子,站起了身来。
曹滨道:“总堂主要留我吃饭?是总堂主遇到了什么麻烦了么?”
骆理龙指了指书房的方向,道:“总堂主不是遇到了麻烦,而是遇到了一个他喜欢的年轻人,我跟了总堂主都快二十年了,总堂主想什么,不用说出来,只需要一个眼神,我便全都明白。”
董彪酸味十足道:“我靠,我在安良堂混了二十多年了,居然还没有罗猎那小子的面子大?”
曹滨道:“可不是嘛,连我都觉得有些心理不平衡了,阿彪,等回去之后,你应该知道你该怎么做了吧!”
董彪咬牙切齿道:“我非整死他不可,至少也得让他大醉三天起不了床。”
骆理龙笑道:“估计你俩要失望了,等吃过了午饭,总堂主会让我把你俩送走,但同时一定会将小罗猎留下来。”
董彪瞪圆了双眼,呢喃道:“会那么过分吗?”
骆理龙冷笑道:“你是在说总堂主的要求很过分是吗?”
董彪赶紧捂住了嘴巴,连连摇头。
缘分当中,不单只有情缘眼缘话缘玩乐缘,还有一样具有决定性作用的缘分,叫时缘。只有那时机对准了,上述那些缘分才是真的缘分,时机不对,那些个缘分便很难能够体现出来。欧老已过花甲之年,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均大不如从前,因而,近两年在律师这个行当中也隐退了下来,除了一些个重要人物需要帮助外,欧老已经不再接案子,整日便在这处住宅中下下棋种种菜。另一原因便是欧老的两个孩子都已近中年,正是事业及家庭最为繁碌之时,一个月也难得能来看望欧老那么一次两次。因而,闲下来的欧老确实有些闲得发慌,只是骆理龙一人陪他下棋种菜显然是远远不够,他需要另有一些人和事来填补空闲。
然而,前来找他的人,无论老少男女,求助点以及兴趣点均只在法律上,而对他的两样生活爱好却是毫无兴趣。至于堂口的那些个弟兄,更是令他失望,莫说能否对下棋种菜产生些许兴趣,就连普通聊天都感觉有些聊不下去。
唯独罗猎,首先是不拘谨,单就这一点,就让欧老颇感欣慰。再就是这小子不打招呼便吃了欧老种下的黄瓜番茄并大加赞赏,这自然令欧老大为开心。最后便是这小子居然对围棋发生了兴趣,使得欧老对他的欢喜之情一下子爆发了开来。
曹滨绝顶聪明,眨眨眼便悟到了这些个原因,但他对骆理龙的判断还是有些迟疑,正像董彪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欧老会那么过分么?
骆理龙像是看出了曹滨的疑问,再指了下书房的方向,道:“阿滨,总堂主的书房,你进去过吗?”
曹滨陡然一怔,默默摇头。
骆理龙接道:“我也就是一个礼拜能进去一次为总堂主打扫一下卫生……快二十年了,阿滨,阿彪,这二十年间,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总堂主将别人带进了他的书房。”
董彪捏紧了拳头击在巴掌上发出‘啪啪’声响,口中恨恨道:“你说这怎么得了吧,滨哥,这小子有了总堂主的撑腰,今后还不得欺负死我呀!唉……我好生后悔啊,昨晚上就不该去针对大明,就该先放倒他才对。”
曹滨笑道:“现在说什么都晚喽!除非你现在就冲进去,将那小子给拎出来,扔回金山去。”
董彪作势要冲,却看了眼骆理龙,苦笑问道:“龙哥,你不会开枪打我的屁股吧?”
骆理龙哼了一声,道:“打出来一堆驴屎蛋子还得我来打扫,没意思,你爱咋咋地吧,我去安排午饭了。”
罗猎能得到总堂主的喜爱,对曹滨董彪两位老大哥来说心中只有欣慰,董彪做出来的酸以及曹滨适当的配合,那不过是插科打诨给自己找点乐子。不过,话又说回来,罗猎能得到总堂主如此这般的喜爱,却也是此二人所未能想到。
欧志明带着罗猎进了他的书房,说是给罗猎找本围棋入门书,但进去之后却是好久都没出来,直到临近中午饭点了,这爷俩才走出书房,回到了正堂前的檐亭下。“阿滨,阿彪,你们也是好久没来看我了,今天高兴,留下来吃个午饭吧!”
听到了总堂主的这句话,董彪禁不住偷偷地向骆理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