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停止了哭泣,脸上却还挂着泪珠,重重地点了点头。
秦刚拎着笨重的行李,移动迟缓,到现在才赶过来,见到了顾霆,惊喜道:“小霆儿,还真的是你呀?”
顾霆可怜巴巴道:“大刚哥,小霆儿骗了你们,你打我一顿吧!”
秦刚呵呵笑道:“咱干嘛要打你呀?罗猎兄弟都说了,要不是你,哪那么容易就能找得到李西泸呢?”
罗猎吩咐道:“别废话了,赶紧打开箱子,给小霆儿找身衣服换上,穿我的或是穿大明哥的都成,反正都是大了几码,等到了古巴那边,再给小霆儿买新的。”
顾霆居然害起了羞来,道:“罗猎哥哥,等上了船再换衣服可以吗?”
罗猎瞪圆了双眼,惊疑道:“哟呵,你个小屁孩还害什么羞呀?”
顾霆咬着嘴唇,怯怯地看着罗猎,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但眼神中却透露着倔强。
罗猎妥协了,道:“好了,好了,不换就不换,你不嫌丑,那罗猎哥哥也不嫌丑。”
码头终于开了闸,排着的长队开始向前蠕动,赵大明气喘吁吁地疾走回来,道:“头等舱和特等舱的票全都卖完了,只剩下了普通舱。”
从迈阿密到古巴的哈瓦那港,直线距离仅有两百八十海里,海上航道不可能是一条笔直的直线,总是要绕过一些藏有暗礁的海面,因而,那航班在海上航行的路程要比直线距离多了四十海里。游轮在海上航行的速度约为每小时二十海里,距离如此之近,中途并不需要靠岸补给,事实上,两个港口之间也没有可提供补给的港岸,因而只能是一口气航驶到目的地,算下来,整个航行大约需要十五个小时。
也就是说,上午十点钟启航的游轮,到了深夜一两点钟的样子,便可抵达古巴的哈瓦那港。
正因为到港的时间有些不早不晚颇有些不便,其船票价格相比下午启航的游轮要便宜了一小半,不少旅客便是贪图这点便宜而选择了上午这班船,而这些贪图便宜的旅客绝大多数都会选择特等舱或是头等舱,因而,当赵大明在游轮临启航之前去购买船票,只剩下普通舱的船票。
昨天傍晚的时候,赵大明选择了这班游轮,倒不是贪图它的便宜,而是不想在迈阿密久留。但等到上了船,知晓了到岸时间后,他登时傻了眼。“这大半夜的才到港,咱们住哪里呀?”
面对犯了难为的赵大明,罗猎倒是相当坦然,道:“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其道理,放心吧,等到了港,自然能找到住处。”
秦刚放下了行李,却从赵大明手上要过了那唯一一张普通舱的船票,道:“咱还是到那边躺着睡吧,省得为了不吵到你们咱还得坐着睡。”想想也是有道理,于是,罗猎赵大明便任由秦刚去了普通舱。
赵大明想起了刚才罗猎说的那句话来,锁着眉头问道:“你刚才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既然存在,就有道理,是吗?”
罗猎道:“原话是存在即合理,是黑格尔写在《法哲学原理》中的一句名言。”
赵大明唏嘘道:“黑格尔是谁?法哲学又是个什么意思?罗猎,大明哥真没想到,你懂的居然那么多。”
罗猎笑道:“哪有啊!这本书是总堂主借给我看的,我也是刚在火车上看到了这句话,觉得他说的特别有道理,于是便记住了。大明哥,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这本书转借给你。”
赵大明连忙摆手,道:“你可拉倒吧,让你大明哥读书,那还不如惩罚你大明哥不吃饭呢!”
可能也是因为便宜,赵大明于昨天买下的船票为特等舱。特等舱中只有两个铺位,因而,连着的三张特等舱船票必有两张是同一个舱室,而另一张则在另一个舱室中。赵大明留下了两张同一舱室的船票,拿起了另一张来,道:“我过去那边了,把小顾霆就留给你了,好好收拾他吧,千万别给我留面子。”
说句实在话,那顾霆虽然做下了如此错事,但赵大明顾忌到顾浩然的脸面,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反而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罗猎放过了顾霆,并将他甩在了迈阿密,其实对赵大明来说,确是一个不错的结果,是生是灭,全看命运安排,也省的带回了纽约,不管是如何处罚,都会伤及到顾浩然的脸面。
便是因为这种念想,赵大明并不希望罗猎能找得到顾霆,虽然昨晚上他也意识到那个小乞丐便是顾霆,但罗猎没去追,他也就装着没认出来。但命运还是将顾霆带到了罗猎的身边,赵大明虽然颇有些不情愿,却也只能是捏鼻子接受现实。
赵大明离去后,舱室中便只剩下了罗猎和顾霆二人。罗猎指了指桌台下的两只暖水壶,道:“自个先去打两瓶热水回来吧!”
顾霆乖乖地拎起了那两只暖水壶,走出了舱室。
只是几秒钟,那罗猎也跟着出了舱室,远远地盯住了顾霆。这倒不是罗猎还在担心顾霆会偷跑下船,而是罗猎心疼这小子这些天来受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