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彪苦笑道:“就这么句话便算了结了?滨哥,你不觉得你应该亲自去找她,去把她的心重新焐热吗?”
曹滨长叹一声,道:“我何尝不想啊!可是……可是她还会原谅我吗?”
董彪摇头叹道:“我哪里知道啊!你不亲自去试一试,哪里能得知会不会呢?”
曹滨拎起酒瓶,将自己的杯子倒满了,然后一饮而尽,像是下定了决心,却忽然间又泄了气,叹道:“今天的雪下的实在是太大了,路上不方便,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雪下得确实很大,而且,越下越大。
海伦原本就有中午小憩一会的习惯,午餐时又喝了点红酒,因而,当她回到宿舍的时候有了困意。往常的午间小憩也就是二三十分钟的样子,但这一天,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也或许是别的原因,她睡了好长的时间才醒来。
醒来时,屋里的光线已经非常昏暗,海伦陡然一惊,从床上弹起,奔向书桌,抓起那只闹钟看了一眼。闹钟的秒针依旧迈着沉稳且坚定的步伐,最短的时针停靠在右下方的五的数字旁,而最长的分针则来直直地指向了正上方。
“哦,才五点钟,应该还来得及。”放下了闹钟,海伦的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还有两个小时,不过才六英里不到的路程,就算是步行,她也来得及在七点钟的时候准时赶到安良堂的堂口。
带着幸福的笑容,海伦开始梳妆打扮。
梳个怎样的发型好呢?对着镜子,海伦犹豫了片刻,除了把头发放开或是扎拢,她似乎并不会梳理出第三种发型。
要不要涂点口红呢?海伦翻出了她仅有的两支口红,可是,一支断掉了,而另一支干瘪的好像已经涂抹不到嘴唇上了。海伦愣了下,这才想起这两支口红居然是自己三年前去纽约出差时在心血来潮的状态下才购买下来的。
换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呢?海伦打开了自己的衣柜,可是,除了一件棉衣之外,在这种大雪纷飞的天气下,没有什么别的衣服可穿。
这一刻,海伦对自己很是失望。
她活得太不像是一个女人了,也难怪人家汤姆一个礼拜都不搭理自己。
海伦暗自下定了决心,等这场大雪过去之后,她一定要拿出一整天的时间,去逛逛街,把一个女人应该拥有的各种化妆品全都买回来,还要再给自己买几件最为时尚的衣服,如果时间来得及,还要去一趟理发店,好好地把自己的头发打理一下。
梳妆打扮过后,也换好了衣服,海伦准备出门的时候再看了一眼闹钟,心中顿时慌乱起来。没怎么注意,那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匆匆忙忙出了门,来到了街上,海伦的心情更加慌乱,纷扬大雪中,街上连一辆汽车的影子都看不到,就更不用说能不能搭上计程车了。
再大的困难也不能退缩!
九年的记者生涯成就了海伦倔强的性格,她围紧了围巾,冒着风雪,向着唐人街的方向迈开了艰难的,但同时也是坚定的步伐。
安良堂二楼的书房中,董彪往壁炉中添加了木炭,木炭稍微有些潮湿,遇到了火焰,发出了痛并快乐的哔剥声。一瓶酒已经见了瓶底,七百五十毫升的白兰地被董彪喝去了三分之二,而仅仅喝掉了三分之一的曹滨却显得酒意要比董彪还要强烈,仰躺在沙发上,双眼迷离地似乎已经睁不开了。
“阿彪,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怂啊?”酒意十足的曹滨说起话来还算是清晰。
董彪添完了木炭,回到了沙发上坐定,点了支烟,笑道:“你不是有点怂,滨哥,你是非常怂!这要换了我阿彪遇上了动心的女人,我才不会管她喜不喜欢我,我直接就把她弄上了床再说。”
曹滨叹道:“你是流氓,谁敢跟你比啊!”
董彪起身去了书柜,找到了曹滨的雪茄盒,拿出了一根雪茄,走回来,点了上火,递给了曹滨,道:“你是流氓的大哥,只有你不想做的事,哪有你不敢做的事?”
曹滨接过点了火的雪茄,抽了两口,依旧仰躺着,呆望着天花板,道:“你错了,阿彪,我不敢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董彪笑道:“比如说,你现在就不敢爬起来再跟我喝上一瓶。”
曹滨突然坐起身来,迷离的眼神倏地一下凛冽起来,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董彪乐道:“哟呵,好久没见到你能被激将到了。”
曹滨却忽地叹了口气,重新瘫了下去,道:“算喽,菜都冷了,再喝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
董彪叹道:“菜冷了可以再去热,吃完了可以再去做,可要是心冷了,就很难再热起来,要是人没了,更别想追回来,滨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曹滨茫然点头,道:“对,当然对,你董大彪说的话,能不对吗?”
董彪苦笑道:“可你却放任那颗心冷了下去?看着那个人消失在你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