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在发货时间上扯个谎不就可以将康利留下来了么?
心中再怎么苦也要咬牙忍着,决不能显露丝毫出来。
埃斯顿坦然自若道:“不管怎样,这都是个意外,康利,要不要跟你父亲通个电话做个解释呢?”
康利笑道:“埃斯顿先生,我必须提醒你,我已经快三十岁了,应该算得上是个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对吗?”
埃斯顿心忖,你是个成年人没错,但你却是个愚蠢的成年人!
但凡看别人愚蠢的人,自己也聪明不到哪儿去。埃斯顿当年于战争前期以故意受伤的小伎俩逃避了战争,从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后来依靠两位老同学的提携,勉强爬到了警察局局长的宝座上,但此年代警察的活并不好干,社会混乱会被百姓痛骂,若是撸起胳臂下决心治理,说不准哪天就会被某个帮派送去见了上帝。尤其是局长的活,更是艰辛,权力基本上都被各个警司警长给分走了,但挨骂却要让他一个人担着,所以,对广大同行来说,除非是快到了退休的年纪,否则的话,很少人愿意出来做这个出力不讨好的警察局局长。
事实上,康利并不蠢。
他之所以要主动留在金山,就是想打消了对方所有的疑虑,让他们尽快将货物运抵纽约,为了这个目的,他宁愿在金山当做人质直到交易完成。康利看得明白透彻,他知道那两百吨鸦片对于他们父子的事业意味着什么,换句话说,康利在小事上或许有些愚钝,但在大事上却绝不糊涂。
另外,康利愿意留下来,还有他第二个目的,只是,这个目的他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他的父亲,只能是深埋在自己的心底而等待时机的出现。
暴风雪后,金山始终保持着晴朗的天气,气温回升的很快,短短三天就恢复到最高温零上三四度最低温零下七八度的正常水平,而近两天,天气更加晴朗,气温进一步回升,最高温达到了零上七八度的样子。
这个温度,还是很适合四处走走逛逛的。
斯坦德和库柏琐事繁多,抽不出空来,因而,陪康利四处游玩的任务便交到了埃斯顿的头上。第一天,一切顺利,第二天,一切正常,第三天……
埃斯顿和康利居然走散了。
董彪每天都要给纽约堂口发去一封电报,询问罗猎赵大明有没有回来。
纽约堂口的回复很简单,只有三个字:还没有。
过了两天,连三个字都不愿意回了,削减成了俩字:没有。
再过两天,干脆变成了一个字:没。
面对这种态度,董彪真想立刻买张火车票赶去纽约,将回电报的那小子狠剋一顿。
和董彪的焦急等待截然不同,曹滨这些天过得是悠闲自得,他将堂口的大小事务全都推给了董彪,自己只顾着陪海伦晒晒太阳说说话,并做一些恢复性的运动锻炼。海伦的身体状况实际上已经恢复了健康,却绝口不提回报社上班的事情。
这一天,距离暴风雪袭来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曹滨依照惯例,陪着海伦在堂口院子里晒太阳,海伦突然惊呼道:“汤姆,你有没有帮我向报社请假呢?”
曹滨猛然一怔,稍显慌乱地摇了摇头道:“啊?我把这事给忽略了。”
海伦撇着嘴,做出了一副很可怜的样子,道:“那怎么办啊?报社的制度是旷工超过一周半的时间就要自动除名,今天刚好过了期限。”
曹滨安慰道:“你这么优秀,金山邮报一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海伦却摇头道:“可是,我不想被人照顾,不想让报社为我一个人打破了制度。”
曹滨泛起了难为,道:“那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呢?海伦,请原谅,我从来没有上班的经验,所以……”
海伦哀叹道:“我没有了工作,就失去了收入,我将来怎么生活呢?”
这个问题好回答,曹滨立刻露出了笑容,道:“我可以聘请你啊,我以双倍的价钱聘请你做……哦,不,海伦,我以我全部的身家聘请你做我的老板,这样可以么?”
海伦张开了双臂,抱住了曹滨,并附在曹滨耳边悄声道:“汤姆,其实我是故意将旷工日期拖到第十天的,我不想再做记着了,我只想每天陪在你身边。”
曹滨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阵感动的涟漪,紧紧地抱住了海伦。
正在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之际,不识时务的董彪却横插了一脚进来,“滨哥,海伦,打搅一下哈。”待那二人结束了拥抱后,董彪接道:“堂口来了个陌生人,点名要见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单独相谈。”
曹滨蹙眉问道:“什么人?从哪儿来的?”
董彪应道:“一个洋人,说是从纽约而来。”
曹滨愣了下,然后对海伦道:“你先自己待一会,我去去就来。”转而再对董彪道:“把他带去我的书房吧。”
五分钟后,曹滨在二楼书房中见到了